没用多久,文件便已审批过半,本在全心全意批复的丁鸿一时不察,被一丝若有若无却扰人乱的淡淡幽香迷失了心神。
“老板,是有什么问题吗?”安逸不解的抬起眼眸,老板在这份文件上停留的时间似乎长了些,明明只是一份普通的用品申领表呀?轻微近视的她每次遇到困惑时,总会下意识去凑近观看,也许连安逸自己都没有察觉吧,丁鸿为自己发现了一个如此无聊的秘密而暗自好笑。
随着安逸微微向前探身,警惕性一向超高的她只因着专注而忘了总是恪守保持的男女距离,一缕青丝滑落肩头,原来这就是那一低头温柔的出处吗?自己心跳仿佛漏掉半拍,鼻息处的幽香又撩拨起他心脏的肆意狂跳。丁鸿突然心虚起来,仿佛安逸能够听出这反常的心跳般,他猛然将文件举起佯装仔细阅读的样子,只为将这女人与自己隔开。却不想纸张划过安逸鼻尖,锋利的边角将那细嫩的皮肤瞬间划出一道小口儿,安逸轻呼捂住,素手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硬扯下来,下巴被另一只手紧紧捏住,迫使她转向坐在身侧的那个罪魁祸首。
安逸有些动气,本来被误伤并无所谓,其实伤口极小,只是有一瞬的疼痛感。但这位暴君接下来一系列的动作,反而令她手和下巴酸疼不已。想移开那只仍然捏住她下巴的大手,却发现力量悬殊只是徒劳,因为想躲避却弄得自己更加疼痛。
“别动!”一声怒喝传来,似乎这位大老板比她这个伤者还愤怒几分。安逸不由气结,该喊出这句话的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吗?
当安逸恼怒的抬眼瞪向丁鸿,却被本应熟悉,此时却因距离太近反而变得有些陌生的脸庞惊住了。对方微热的鼻息呼在她的唇上,安逸瞬间羞红了双颊,一时惊住而忘记了抵抗。
而此时的丁鸿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安逸那小巧圆润的鼻尖上,那道细细小小的伤口已慢慢渗出少量鲜血,像一道红丝挂上鼻头,更像是挂在他的心尖。不及多想,焦躁问道:“很疼吗?”
“很疼。不过不仅仅是鼻子。”
丁鸿依旧注视着那道血红小口,听到安逸纤弱的答复,紧蹙眉头追问道:“不仅仅?还伤着哪儿了?”
“还有我的手腕、我的下巴,疼!被捏疼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吼。这才引得丁鸿凝神看向如困兽般被自己钳制住的女人。此时安逸面色绯红,眼中蕴着水气,双唇被咬得泛白。惊觉自己失态的丁鸿倏然收了双手力道。其实他真的只是想检查清楚那道伤口,本是愧疚,嘴边的狠话却不受控的脱口而出:“谁叫你挣扎的!”
安逸听闻,气得眯起双眼,要不是她力量不够,要不是顾及他是老板,要不是看出这男人确实是想观察自己伤口......她气得不想出声,只能力道更狠的咬住双唇,却不想此时下巴再次被人捏住。
“松开,别再咬了!松开!”其实丁鸿此次用的力道真的不大,他已经很注意了,但因为刚才那下巴已被伤过,这再捏之下,哪怕很轻,也是触动了刚才的痛楚。安逸禁不住开口喊疼,倒是终于解救了那已被咬出一道痕迹的薄嫩柔唇。
忍到极限的安逸正待发作,酸痛不已的下巴却转而被这双大手轻轻捧住。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疼吗?”这,这是她那个暴君老板能发出的声音吗?充满内疚、柔情......安逸心中警钟大作:他这是在干嘛?
迅速将脸一侧,自我保护意识极强的安逸,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身体躲开,只含糊回答:“好些了。”
此时她气息尚未平复,面色清白交错。尚存的理智告诫自己:这男人是你的老板,他并无恶意,误伤了自己使得他更加暴躁而已,手劲儿又偏巧太大了些......
如此如此,劝说着自己不光要忍下一阵阵上翻的火气,还要尽快调整好状态,真和这个暴君对上,能有自己什么好果子吃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就是俊杰!以后请叫我安俊杰!
硬生生憋着发不出的怒火,安逸只能粗鲁揉搓着自己那依然疼痛、不知是否红肿的下巴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