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逸战战兢兢的尝试用加倍道歉的方式去平息怒火:“老板,我这次行事鲁莽、欠缺考虑,以后一定更加谨言慎行!我保证!”同时偷瞄着旁边左右,别人也就算了,小杨总该跟来的。安逸默默祈求:小杨你在哪里?快出来替我说句话呀!
“在找救兵吗?”
老板突然开口,声音听不出半丝温度,安逸惊得身子一颤。不过嘛,肯和自己说话就已经是冰山松动的开始,要更加警戒自己的态度谦恭:“没有没有,我是担心小杨也在四处找我。”
安逸边说边悄悄观察老板神色,瞥见对方正神色沉寂、定定望着自己,安逸甚至在老板那幽暗黑瞳中见到了自己,如此深情的眼眸......她突然惊觉,什么“深情”的眼眸,呸呸呸!乱多什么情!老板那是......被自己气到眼睛发直!
慌乱之中,安逸下意识退后两步,头再次低垂,丁鸿无法辨得她的神色。本以为这女人对自己的心意会有一点点的领悟,算了,对一个缺根筋的人不要做太多期盼。因安逸后退而加大的距离,使得那双被自己握紧的手已开始泛白,虽心中不舍,丁鸿到底手下一松,任由那细致纤柔的素手溜走。
力气使那么大干嘛?哎呦两只手都被攥得酸疼!安逸心中哀嚎,又不敢在老板眼皮子底下察看,那样岂不是在控诉“暴行”?再引出更大怒火可就麻烦了,迅速将手背于身后,认命的慢慢相互揉抚着。
丁鸿见此,哪儿还有心思再做责备,叹息一声,语气无奈:“你好奇心居然这么盛,连自己是路盲都顾不上了?”
“冤枉呀!老板。”安逸倏地抬起双眸,忍不住为自己辩白,那委屈又无辜的眼神让丁鸿瞬间心软了一地,眸中无法言明的情绪倏然而现,情难自以伸出的手臂只想将面前女人收紧入怀,终究恢复理智不敢打草惊蛇,于是抬起的手在片刻停顿后转而抚上那一头秀发。
参不透老板如此举动的含义,安逸却还是微一侧身避过了丁鸿对自己头发过于亲密的碰触,此时的她正全力以赴组织着语言如何答复对方。
“我是迷路了,但是和路盲没有关系。”
丁鸿遗憾着手中失落的发丝触感,是以紧锁住安逸晶亮亮的目光配合道:“那与什么有关?”
“这里本来就是个迷宫,不是吗?”安逸眨眨眼、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身体不自觉微微前倾想更加仔细的分辨老板表情,试图从中看出某些端倪。
丁鸿因她的突然靠近,心神有刹时恍惚,暗自吐槽:你呀,对于别人的靠近,警惕性比谁都高。可是当别人对你动了心思,却还敢无知无畏的凑过来?那可就别怪我了。
“哦?愿闻其详。”丁鸿也学着安逸的样子,将双手负于背后、身体前倾,同样压低声音询问道。因二人身高相差几乎一头的缘故,丁鸿略低下头,鼻息已嗅到她发上的淡淡清香,不由趁机采取着这难得的福利。
安逸本在专心等待答复,忽觉头顶阳光被遮、光线一暗,忙扬起脸儿查看,便见到老板那被刮得干干净净的利落下颚和轻轻滚动的喉结……惊得她瞬间跳开两步错开眼去,为了掩饰自己突兀的举止和呼吸的不顺畅,安逸急中生智,快步走到那道影壁墙前大声指控道:“我高度怀疑就是它!让我在这里兜兜转转的出不去。”说罢,还不忘伸出一根手指在墙壁上杵几下,看似在找其中玄机,但更像是在打击报复。
这孩子气般的举动引得丁鸿抿唇而笑,踱步而来一同察看。
“你的意思是——有机关暗道?”带着明显的揶揄语气,而丁鸿眸中流露的却是与之不符的温柔宠溺,可惜这女人胆小如鼠、不敢回头,因而半分也窥见不到。
安逸心下鄙夷:装什么糊涂!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别告诉我是碰运气!可是看人家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没想为自己揭秘,倒也无所谓,带她走出这里就好!于是赶紧低头做乖巧状:“那个嘛,我就是瞎猜的!老板,咱们快离开这里吧,可别耽误您的午餐时间!”仍不敢与之对视,怕自己对这男人装模做样的不屑情绪被看穿。
“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上前两步,丁鸿逼迫面前女人看向自己。
“哦?是吗?”安逸笑得别有深意,因二人逐渐被拉近的距离,身后又被影壁墙堵着,不得已极其别扭的仰头与老板对视。见到老板只笑不答,安逸暗生不满: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咳咳咳那她也不敢给老板吃罚酒呀!固然停留在思想上并不犯法,但她还是因畏惧而强迫自己停止这种脱离实际的念头。
懒得再如此温吞的兜圈子了,安逸选择直奔主题:“老板,此处的布置设计您出力不小吧?”
说你糊涂,倒是一阵阵的挺灵光!丁鸿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嘴角上扬起一个极好看的弧度,在明净阳光下清晰得见,对老板颜值向来无感的安逸也不由感叹:这笑容堪比妖孽!可惜,千年等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