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的与安逸闲聊几句,韩叔这才敲门进了总裁室。
丁鸿早已看到韩叔与安逸聊天,疑惑两人怎么聊了这么久。不过韩叔一向健谈,因而并未多想。知晓韩叔来此是要和他商议总公司的一些行政事务,于是废话不谈,二人直奔主题。
韩叔很欣赏丁家两位老板的工作风格,都是做事高效、强悍之人,一个小时之后便将事务做好了决策。
“为这些琐事还让您特意跑一趟,其实明天我就回总部了。”刚才所谈之事虽重要,可紧急程度并不高,不知韩叔为何有此一行。目光扫到玻璃墙外的安逸,想到之前二人相谈甚久,莫非......丁鸿习惯性微眯起双眼等待韩叔的应答。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韩叔又怎会不明白对方想法。欣慰于少爷的精明能干,他本也无意隐避,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不解之处。
如果一开始韩叔认为少爷在同情对方,后又认为是爱惜人才,如今这事可就越来越说不通了。只希望坐在他对面的这位青年才俊给出的理由合理才好,不要太过惊世骇俗,以免让他这个年过半百之人吃不消。
“听说这次云清山之行很圆满,只是安小姐出了点儿小波折,好在她说只是普通中暑,那李道长对她诊治的如此郑重,难道病情并不简单?”这已是自己勉强能为少爷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丁鸿摇摇头:“没有,不过是仔细检查好落个踏实。”
踏实?谁踏实?安逸?李道长,还是您呢?
既然已经开口,韩叔决定问个彻底,真有不妥之处需早做提醒,以免少爷过于任性,害人害己。
“您自己身体如何?李道长为您诊断了吗?”
“我不需要。”
“那......”韩叔太阳穴突突突的跳动起来,非常不希望听到某个答复但却必须问清楚:“此次预约李道长,您的本意是?”
丁鸿瞧着坐在他面前,眼中已藏不住担忧神色的长者,目光再次移到玻璃墙外那个单薄的身影之上,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我这位助理的身体太虚弱了些。”转而看向韩叔,不再多说一字。
他明白,对方已然明白了。
“少爷!”
韩叔一时惊诧到竟然用了私下时的称呼。虽然他心底处隐约有这方面猜测,却也只是百分之一的比例,甚至都不到!定定神,方才开口:“安小姐何止身体虚弱,想必精神上更加如此,您对员工的关怀点到为止或许更适合她。”没有掩饰语气中的不赞同,毕竟自己有长辈的身份,小孩子有时候不能太被纵容。
丁鸿低下头,并不与韩叔对视,把玩着手中随意拿起的签字笔,片刻后回复:“我知道。”
此情此景使得韩叔忆起少爷小时候犯错后的心虚、无措,不由心软。
这些年少爷在公事上自律得近乎苛刻,如今无非是对一位小职员动了凡心,八字还没一撇,自己乱操什么心。可他转念想到,这好像并非一位普通职员吧?
首先,少爷这兴致多半是因同情而起,这点毋庸置疑。再者,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正受困于家庭变故的安小姐,如何有余力投身另一段感情......韩叔脑子纷乱之际一时无语,总裁室内一片宁静。
不行,还是要尽力劝阻。
倒不是韩叔偏帮安逸,于公于私,他的全数心思当然尽数在丁鸿身上。这番考量着实是为丁鸿思虑。
不同于少爷以往情场上的寻花觅柳,看似在谈情说爱,实则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标价,这是权谋与利益交易、置换的场所,本当如此、无可厚非。而安小姐明显不属于此类范畴,伤害这样可怜的女人,就不是用金钱或资源补偿便可以问心无愧的事了。
“小丁总。”韩叔已调整好自己心绪,于是称呼也恢复了过来。
“您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小江吧。”
只这一句话,使得韩叔恍惚之间已陷入前尘往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