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安逸踌躇间,丁鸿将身子倚歪在厢壁上,虽没有倒下,但明显要撑不住了。
没有时间再犹豫,安逸赶上前扶住丁鸿手臂:“老板,我扶您坐下来,后面有沙发。”突的她心头一跳:电梯里的沙发难道是为此刻准备的?
不会呀,她第一天来就看见了,总不会那时就布下此局。安逸暗自摇头,不会。
现在的她如惊弓之鸟,看什么都充满质疑。
“不用扶,我自己能走。”说着话,丁鸿扶着厢壁一步一步艰难走去,安逸没有强求,只在旁边默默注视。
终于坐下来,他们两人均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喝水吗?”安逸猜测矮几的抽屉柜里或许备有一些紧急救援的物品,打开一看猜的没错,有手电筒、医药包、救生锤和几瓶水。
丁鸿点头,苍白的脸上汗水不停淌下,安逸看得清楚,这状态掺不了假。
将拧开瓶盖的水送到丁鸿唇边,丁鸿要强的想自己拿住,可好不容易举起微颤的手却差点儿将水打落。
安逸连忙一手将水瓶接过去,另一只手则将对方无力垂下的手放回原位。肌肤接触的一刹,安逸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好冰的手,好多的汗。
丁鸿察觉到安逸的异样,手从安逸手中一下子抽回,用微弱的声音抱歉道:“别碰我了,我自己都嫌弃自己。”满手满身的汗,黏腻腻的。
安逸本想说怎么会嫌弃,她忍住了。这场事故是意外还是人为还有待考证,不过嘛,大概率是此人自导自演的。瞧他这状态,难道弄巧成拙了?那岂不是活该。
只是无端端被困住,会不会真的有生命危险呀?安逸不安的四下观望。
“很安全,不会有事的。”丁鸿虚弱的连眼皮子都无力抬起,但仍是观察到安逸的动态。
“何苦呢?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安逸埋怨。从抽屉中找到了吸管,插好再次递到丁鸿口边。丁鸿没有逞强,慢慢的喝起来。
“不惨一些怎么打动你。”丁鸿居然在笑。
安逸挑眉:“也就是说你承认了,这就是你准备的大招吗?”见丁鸿点头,她讥讽:“那你也预测到自己会如此?”
丁鸿再次点头又摇摇头:“比我预想的严重一些。”随即苦笑,自己的确高估了自己,好在韩叔的坚持,所以准备得很完善。
“预测到还安排?你是不是有病!”耳边传来安逸的斥责。
“是有病。”丁鸿还在笑,虚弱的笑着。
“什么病?怪病吗?电梯是你安排停的,外面肯定有人接应,而且灯亮着,电梯又没有上上下下动荡,你为什么身体有如此大的反应?”
“唉,说来话长,等我有力气些,一定讲给你听。”
“不了,不用。”安逸心中又警戒起来:搞不好编个故事骗我的同情心呢。
丁鸿苦笑摇头:“你呀,我已经坦白了,你还是怀疑我。”
“你那叫承认,不叫坦白!坦白?你坦白什么了?”安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快说,怎么出去?电话联系还是有什么暗号?”
“不说。”丁鸿闭目养神。
“为什么?!”
“我现在还不够惨。”
“你是不是疯子!你已经很惨了!”
“不够,你还没有可怜我、同情我。”
“同情?你自导自演、自食其果,我被你连累了好吗!”
“不要急,一会儿就会升级。”
“升级?”安逸一脸茫然。
突然间,灯灭了。电梯内除了一个应急的自带蓄电池的小蓝灯,其余一片漆黑。
安逸在灯灭时,已吓得惊叫出声。瞬间联系到丁鸿刚才所说,不由勃然大怒:“这就是所谓的升级?你以为我会吓得扑进你怀里?”
“不会。”在幽兰色的地灯映衬下,丁鸿显得竟然有几分楚楚可怜。安逸简直不忍直视,她怕自己冲上去踹他两脚。算了暂且放过他,可怜他是个病人。
嗯?可怜?安逸心中大觉不妙,已经入套了吗?混蛋!
“我要是想让你扑过来,第一幕就会安排灭灯环节。”
“为什么没有安排呢?”安逸说的咬牙切齿。
“怕真的吓到你,会和我一样落下心魔。很痛苦的,瞧瞧我,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