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莫远那故意顿了一顿,刻意隔开的“很、香”二字,我猛然间有种万箭穿心的痛,眼眶不争气的瞬间就红了。眼泪溢出眼眶,顾清晨道:“总要狠心,对他对你,都好。”
我狠狠得攥着拳头,指甲挖在肉中的痛已经许久不曾有过。
好在她们注意力都在莫远的身上,没发现我的异样。
莫远他竟没有一丝一毫反对,微笑着接受我的安排。他应承着左右女生关于香气种种询问,一个一个耐心的说出她们身上香水的味道,眨眼间就赢得了满堂喝彩!我看他嘴角挂着的浅笑,却不由想起他午间指上的伤痕。
如今他越是应付自如,我的心就越是跟着,狠狠的揪着,一下下疼着。
香水的问题终于告一段落,对面响起凌若初的声音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
她这么一问,我猛然一僵。
这些人,都是知道莫远的,如果他继续按照我的安排,说自己是莫远的话,岂不是……却不料,桌子那边,莫远依然浅笑,薄唇微启道:“我叫千修,莫千修。”
他声音淡淡,仿若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隔着大圆桌和散发热气的美味佳肴,我觉得如若是隔了尘世之遥。
我真是傻!傻到家了!
我的立场,他岂会不明白!
可他越是通情达理越是难过!排山倒海的痛席卷而来,痛的我肝肠寸断。
缎带之下,那盈盈浅笑,看在我眼里,全部变成了痛。惨白着脸微笑的他,继续云淡风轻的解释:“千年修得同船渡的千修。”
千修……
莫千修!
这个名字,活像是一个野兽
狠狠地撕扯着我的心。
可是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命运为什么要我们这样,我忽然间就明白顾笙澜当时说,人死了,红线就断了,他该是何等的痛!这颗心,痛的死不能死,活不能活,苟延残喘的跳着,一下又一下,带着疮痍和剧痛。
桌对面传来凌若初好听的笑声
“千年修的同船渡?这名字好棒!”
“莫千修,你好,我叫凌若初,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凌若初的话没说完,莫远却凄惨笑了笑,喃喃自语:“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他这番自语,让宴席瞬间变了味道。下一秒,他猛然抬起头,爽快的笑起来:“这首诗,写的很好!我想应为这首诗干一杯。”
他说着伸出手,在桌子上摸寻着酒杯。
凌若初赶紧把杯子递到他手中,他继续笑道:“若初,宴席是还没开始吗?”
旁侧早有男生看不惯他,拍桌起哄
“早就开始了!来迟到,要罚酒三杯!”
“好。”
他痛快的答应了。
顾清晨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他端起杯子不言不语的闷头喝了六杯,连带着我的那份。
对面,莫远亦是三杯。
三杯酒下肚后,莫远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风流倜傥。
他潇洒一笑道:“让服务生换最好的酒,账,我来结。”
没有多余的废话,却又引了满堂的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