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静嘉画画的同时,连静蓉便将许静嘉登记成为义工所用的电话号码和电邮地址,以手机传送给傅良涛。傅良涛发现许静嘉在这里留的电话,是她母亲的手机号码。至于电邮地址,单看使用者名称后缀所用的年份──二零一八年,可以推断这电邮有机会是许静嘉来到教会之后新设的。
「那狮子呢?你能替我画一下狮子吗?」只听那个义工再接再厉,许静嘉也应下了,寥寥几笔便画出了一只画风清奇的狮子。
「还有白兔!」那义工似乎自觉让许静嘉画得有点多了,便续道:「这个是最后的了。」许静嘉也没有二话,一只画功稚嫩的纯良白兔应运而生。
傅良涛不由想起了那只栩栩如生、带着诡袐色彩的像真兔子,觉得许静嘉并没有认真地画。上次到许静嘉家中取证的时候,还有在来电中,许静嘉分明对自己的画功极有信心,且毫不讳言地夸夸其谈,这个时候难得有人主动邀请她画画,她怎么就不顺水推舟,在人前将自己的画技展示一番?
傅良涛皱眉看着屏幕中,由许静嘉所画的「拙作」。
傅良涛在屏幕的边上看到了前方的书桌上放着义工的手机,逐渐觉得这个义工的要求很是奇怪。一般来说,小学生无法将动物的名称和模样联系起来,那个义工透过手机查找不是更为方便快捷吗?毕竟,参看相片绝对比人手画的来得实在。
只见那义工拿起那张画细细地看起来,似是有些疑惑,却没有再多话。义工向许静嘉道了声谢,便回过身去接着教课。
傅良涛便继续借连静蓉的口,让连静蓉压低声音说道:「这么麻烦的事,是你才愿意去做!」然后,又让连静蓉撇了撇嘴,装出一脸不赞同的模样。
许静嘉见状,唇边那礼貌笑意不减,似对连静蓉的不赞同不无所觉。
傅良涛遂又让连静蓉说道:「差不多要结束了吧……唉,就这样就浪费了我宝贵的一小时,幸好我只是临时起意来试试,没有真的参加。你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吗?去逛逛街不是更好吗?」连静蓉那慵懒的语调说起这话来,倒是比傅良涛更入木三分,让傅良涛不免有些怀疑这是连静蓉的真心话。
说完这话以后,连静蓉又拿起学生记录册一脸嫌弃地看了看,重又放回桌上。
许静嘉只神色不动,定睛看着连静蓉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许静嘉对人的戒心太重,正常的问答似乎对她起不了作用。傅良涛知道这事一旦急进只会换来反效果,于是便转换了这一个查问方式。
想要长时间保持沉默是相当困难的,大部分的人都想要得到尊重,如果不被认同或者被丑化,每一个人都会想要去解释。这是一个心理战术,傅良涛这样对许静嘉问话,就是想要令许静嘉对连静蓉进行解释,从而让许静嘉展露自己。
然而,许静嘉终究不是犯人,她有绝对的权利逃开,所以傅良涛只能适当地调节查问的方式。
傅良涛隔着屏幕看向不为所动的许静嘉,希望自己不需要用太长的时间去瓦解许静嘉的自我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