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牢内洋溢着令人感到沉闷的死气。
这里终日不见阳光。
只有一些火把映照着看不到尽头的路。
牢房内的罪犯见到嬴渊只身走来时,并没有哭着求着喊冤,因为被关押在这里的人都很清楚,他们的罪名早就已经被定了下来,万不可能再有任何偷生机会。
最主要的,还是秦国律法的严苛,让他们心中都感觉,即使喊冤,也只是白费功夫而已。
他来到郑义的牢房前驻足停立。
后者现如今已经模样大变,浑身上下,都被巨大的铁索困缚,蓬头垢面,白发苍苍,看着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样。
参与谋逆,本来是死罪一条,之所以还活到现在,完全就是因为嬴渊不想让他死而已,认为他还有一定的用处。
若是无他,现在的郑义,早就死了不知几次了。
“侯爷?”
郑义见到嬴渊,并未显得有多惊讶。
他心里很清楚,对方肯定会来找他。
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他本以为,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死牢内待个三年五载,才有可能等待对方。
既然对方不让自己死,肯定是觉得留着自己还有用。
只是沧海桑田,陡然的变化,让他的心境受损,至于外貌,每日都在发生着变化,看似悄无声息的,实则每日积累起来,很了不得,直至如今,变成了这副白发苍苍的老翁模样。
“今日我来找你,是想问一件事情。”
嬴渊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门见山。
他和郑义,并无私交,自然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将死之人,侯爷但问无妨,何须避讳?”
郑义苦笑一声。
他最大的用处,应该就是陪在吕不韦身边,了解了他很多秘密而已。
可是这些秘密,对冠军侯有何帮助?
所以他很好奇,对方来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这些年来,依你对罗网的了解,这个组织,究竟掌握了多少他国密探的情报?”嬴渊语出惊人。
郑义闻声一愣,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对方来此,竟然是问这个。
顿了顿,他依偎在墙面,费力的向嬴渊抱了抱拳,有气无力道:“侯爷,实在抱歉,在下并不知晓...罗网向来是由相邦直接管理,在下素来无权过问。”
嬴渊点了点头,他没有对郑义用刑逼问。
后者是想活着,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面瞒着自己。
“继续在这里待着吧,时机一到,本侯自然会放你出来,但是,今后世上将再无郑义这个名字。”
嬴渊果断说出了自己来到此处的第二个目的。
郑义顿时耸然泪下,重重磕头跪拜。
嬴渊不在逗留此处,正欲离开之际,听到了他的声音,“侯爷,再造之恩,无以为报,您让在下有了重见阳光的希望,在下这条命,届时便是侯爷的了。”
听到他的这番话,嬴渊并未多说什么,径直走向前去,头也不回。
在他身后的郑义,此刻已然泣不成声。
地牢门前,嬴渊叮嘱狱吏,“那个叫做郑义的,好生相待,本侯将有大用。”
“诺!”狱吏卑恭卑敬的回应道。
嬴渊上了马车,打算返回侯府。
与此同时,朱雀也将秦舞阳关在了地牢当中。
后者害怕遭受到秦国的酷刑,再被铁链锁在身上的那一刻,他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你们要杀要剐,将我关在这里算作什么英雄好汉?”
他的声音一直在持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