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荀子说完这句话时,嬴渊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气势的攀登。
他坚信,只要说一句田蓁受委屈的话,对方这个老头儿的拳头,会毫不犹豫的砸在自己身上。
后圣的一拳,裹挟天地伟力,他根本就没有把握能够硬抗。
哪怕是神秘至极的东皇太一,在荀子面前,估计都要让步。
毕竟,眼前这位看模样并不出奇的老翁,乃是当代圣人,唯一的圣人!
“她乃吾妻,您老这是说的哪里话?有这样一位贤惠的妻子,正是晚辈所求。”
嬴渊无奈一笑。
看来,她的背景,要是真细究起来,比自己都要大。
“贤惠?”
荀子抚须沉思,随后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确定,是贤惠?”
“有什么问题?”
嬴渊眉头一皱。
荀子咳嗽两声,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堪回首的经历,连忙摇头,“没什么问题,看到你们二人相敬如宾,老夫这心里,也算是放心了。”
在若干年前,荀子是不留胡子的,不是不想留,还是留不长。
因为但凡胡子长了,都会被田蓁悄悄拔下来。
有好几次荀子都忍不住想要训斥于她。
但是心里总归是不忍心,而且这丫头完全不当回事。
平日里,还经常被她各种戏弄。
比如...
睡觉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待在了蛇窝。
比如...吃饭的时候吃到很多连毛都没拔干净的山珍野味埋在米饭当中。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田蓁狠下心来学习厨艺,发誓一定要给荀子做顿美味佳肴。
而那些所谓的野味,统统都是一些大补之物。
至于那些蛇,最后也都给来荀子补身体所用了。
因为那个时候荀子对她不经意间说了这么一句话,人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走路都没力气,身体也愈发虚弱。
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就让这个丫头记在了心里。
有着这般玲珑心的丫头,还是自己的爱徒,他怎么能不捧在手心里疼?
但是...被拔胡子是真痛。
于是乎,当被田蓁折磨的快要不行的时候,他便卸任稷下学宫大祭酒的职位,借着外出游学为名,去暂时躲着她。
这也是为什么,荀子三次担任大祭酒但没过多久又卸任的原因。
至于他的师兄...
早就不堪折磨的去遁世了。
不得不说,田蓁能逼得稷下学宫两位大佬起了遁世的念头,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请先生放心,在下一定会善待蓁儿的。”
嬴渊一脸认真的说道。
荀子突然有了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拍了拍嬴渊的后背,一阵摇头叹息,“这个丫头,缺点挺多的,但是也有优点...比如..比如...比如...当然,缺点优点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丫头待人真诚,总之,你不能让他受委屈。”
后者总感觉前者的语气很怪,但是怪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紧接着,嬴渊又听到荀子缓缓开口道:“这个丫头,自幼被宠溺惯了,哪怕是来到稷下学宫,也是被我和师兄捧在手心里,可能脾气会有些古怪,甚至是刁钻跋扈,经常大发脾气,你可能也遇到过这种时候。
不过,老夫希望,你能看在她还是爱你的份上,千万不要向她动怒,这丫头爱哭,心里受了委屈,从来不会说出来,脾气即使在古怪,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听着荀子所言,嬴渊在心中逐渐产生一种错觉。
田蓁的亲生父亲是荀子,而不是齐王建。
改天还真得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