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侯爷,魏军又来了!”
嬴渊刚想稍作休息,耳旁便传来了将士们的聒噪之声。
他奋力起身。
一旁眼疾手快的季末连忙搀扶住他。
“这个魏庸,看来是真巴不得本侯死。”
嬴渊摆了摆手,望着正在集结的魏武卒,不由得苦笑一声。
他再次握紧方天游龙戟,心中生起斗志。
数日以来,他都是在死撑,就连今日也不例外。
残酷的大战开始。
不断有人死去,鲜血飞溅在城墙上,残臂断肢随处可见,尸体似乎堆满在了城上城下。
嬴渊臂膀上的伤口,彻底崩裂开来。
整条臂膀已经被鲜血染得猩红。
疼痛感弥漫在全身上下,难以忍受。
可即使如此,他依然在咬牙坚持。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有不少秦军的将士,四肢不全,还在坚持战斗着。
他们被嬴渊感染,视他为军中的一种信仰。
军魂所在之处,将无往而不利。
这支军队,即使战到最后,哪怕是全部死绝了,也不会有一名降卒。
老秦人的铮铮铁骨,让世人胆寒。
有一名秦军将士,身中数箭,可身躯依旧屹立不倒,仍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青铜剑。
他心里很清楚,一旦倒下了,就将永远陷入沉睡。
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空。
刺鼻的气息充斥在葵城内外。
战火的硝烟似如雷霆一般,肆意喧嚣在寰宇当中。
就在嬴渊的注目中,一个又一个的秦军士卒倒下。
其中,有一名将士的死亡,让他心里极为触动。
他看到那名将士被一个韩军士卒牢牢锁住脖颈,就在他生机即将断绝之时,居然奋身一跃,带着那名敌军士卒,奋力跳往城下。
这样的场景,不断在秦军士卒中上演着。
他们哪怕是冒着同归于尽的风险,也不愿自己的死亡毫无价值。
“杀!”
嬴渊被眼前一幕幕场景激怒,犹如一头饥肠辘辘的猛虎,为了杀敌,将不惜一切代价。
最后一抹如血晚霞凝聚在半空,这场战争暂时结束了。
秦军开始清点人数。
至目前为止,还有不到两千余人。
其中,半数以上,身上都负了重伤,战力大打折扣。
嬴渊心中很清楚,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陷入全军覆没的窘况。
但是,葵城有它存在的意义,他不想就这样舍弃了。
“侯爷...再这样漫无目的的守下去,只怕很难坚持到最后了。”
季末叹息一声。
他不是再打退堂鼓,而是不愿看到嬴渊继续深陷危机当中。
嬴渊亦在沉思。
过了半晌,他开口说道:“这场战争打到现在,性质已经变了。韩军现在所想的,就是要千方百计的让本侯身死,换句话说,他们已经做好了国战的准备。”
他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样的结果,能够诠释,为何韩军在得知野王城被攻下的情况下,也不愿意坐下来谈谈。
他们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击溃秦军,而是要杀了自己。
“侯爷...在您昏迷之时,属下已经派人前往咸阳送信了,或许,此刻援军就在路上。”
季末在嬴渊苏醒之后,一直未敢说出此事,就是生怕他责罚自己。
毕竟,一旦秦国往这边增派援军,战争的性质就会发生变化。
但侯爷既然明确了韩国目的,那么,他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嬴渊思虑片刻,开口笑道:“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对,倘若真有援军到来的话,或许能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本侯只需要十万兵马,就有把握,将韩国的军队击溃,甚至是...”
说到这里,季末心情略有激动,没有忍住,抢言道:“灭国?”
近数十年,除了西周一事外,再无任何灭国大战。
倘若此次能够趁机灭了韩国,那真就是名垂青史的事迹,如何能够不让人激动?
余下几日,韩魏两军没有消停,一直在向葵城猛攻。
经过这几日的消耗,秦军将士可谓损失惨重,就连突围的实力都没有了。
他们心中都很清楚,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