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陷入到熟睡当中的王翦,也被嬴庆的哭泣声惊醒。
他垂着眼皮看到了对方,皱着眉头道:“是庆儿吗?”
由于此前伤势,王翦现如今就连眼神都不太好了,年少时,他也曾做过奋发图强,挑灯夜读各种兵书的事情,种种行为,对双眼都会造成一定的损害。
年轻时不觉得什么,一旦老了之后,各种问题都会逐渐出现,很难再去维持年轻时的盛况。
“爷爷,是我,是庆儿!”
嬴庆强行止住哭泣,但是也难免有些哽咽的开口回应。
他来到王翦跟前,再次跪了下来,眼泪止不住的再留。
见状,后者眉头深皱,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不悦道:“孩子,是谁欺负你了?给王爷爷说,王爷爷帮你做主。”
听到对方所言,嬴庆终是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王翦看向一旁站立的王瑕,愤慨道:“究竟是谁欺负庆儿了?”
“爷爷,没人欺负我。”
这一刻,嬴庆像极了一个孩子一样,用衣袖擦拭掉眼角缓缓遗留的泪水,强颜欢笑道:“只是许久未见到爷爷,今日一见到爷爷,心中难免有些忍不住。”
王瑕受不了眼前得一幕,她缓缓转过身去,用手握住自己的嘴巴,眼泪也在不争气的留着。
王翦拍了拍嬴庆的后背,语重心长道:“傻孩子,回来就好,你王爷爷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到你回咸阳来看看,其实已经知足了。”
“爷爷,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嬴庆咬了咬牙,忍着泪水不在滴落,生怕老人家看到之后,心中会胡思乱想。
老人的心绪,其实都放在孩子身上。
一旦孩子的心情不好,他就会异常关心,甚至是为孩子牵肠挂肚,茶饭不思。
王翦对嬴庆就是如此。
后者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不敢在他面前继续失声痛哭。
他不想看到前者跟着自己一同悲伤,不想看到,苍老如他,还要为自己的事情而奔波忙碌。
更何况,他的痛哭,本就是因为王翦。
“傻孩子,只要是人,都会有死的那一天,你王爷爷的这一生,已经足够璀璨了,即使死了,也无憾了。”
顿了顿,他看向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的王瑕,对于这个自己最小的女儿,他是有些无奈的。
而后,他看向嬴庆,缓缓开口道:“你觉得你小姑怎么样?”
齐王府与王翦一家的关系向来密切,基本都是以辈论交。
这也是嬴渊为了表达对王翦尊重的一种方式。
此前,王翦是不愿的,毕竟,齐王府可是王室宗亲,但是后来拗不过嬴渊的特意为之,只好也默认这桩事情了。
其实,在嬴渊选择向他拜师的那一刻起,两家的关系,就已经变得亲密无间了。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如此。
“小姑?”
嬴庆皱了皱眉头,突然闻到一种阴谋的气息。
王翦直言道:“我老了,你小姑现在还没个依靠,怎么样,想娶她吗?将来,让她做你的妻子,好好服侍你,如何?”
“老爷子!”
嬴庆被吓到了,他豁然起身,感到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瑕此刻也止住了哭泣,微微皱着眉头的看向二人,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王翦摆了摆手,“你先退下。”
闻声,王瑕乖巧的缓缓离开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