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秀芝也不知道陆清婉从哪里来的鬼逻辑，她笑呵呵地继续给陆清婉绣鞋。

“奶，你这刺绣的手艺可真了不起。”

老太太上了年岁，也喜欢听好话，便拉着陆清婉的手说：“那奶多给你绣几双，等着我们婉婉上大学时都带去大城市。”

陆国华心里一阵咯噔，仿佛那日他欢天喜地买了件大红花袄被原身嘲笑土得掉渣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猛一阵咳嗽，唯恐陆清婉会说出什么伤人的句子。

“奶，不用做那么多的。”陆清婉道。

果然！

“婉婉！”陆国华急忙阻止道。

“奶，你做那么多鞋子，会累坏眼睛，婉婉瞧着心疼。”陆清婉坐在卢秀芝的一旁，握着卢秀芝的手道：“奶，婉婉念了大学后，就能赚钱养家，以后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直接告诉婉婉就行！”

“哎，哎！”卢秀芝老泪纵横，奶孙俩彼此寒喧了几句后，卢秀芝发话问道：“国华。你刚刚喊婉婉做什么？”

陆国华心里有愧，人都是会成长的，他怎么能用那样狭隘的思想去想自己的闺女呢。

婉婉是自己的孩子，她以前骄纵，辜负长辈们的心，那些都是她年纪小的缘故。现在，他的那些担忧反而是多余的。

“没。”陆国华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这不刚刚婉婉说起她三婶的事儿，我想着......”

虽然不知道在自己睡觉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但是陆清婉始终觉得，杜桂兰能够离开陆家，那么以后大房的日子还能够蒸蒸日上。

“我觉得婉婉刚刚说的有道理。”卢秀芝向来偏袒陆清婉，“旁的不说，自从亦鸣出生以后，是不是国明一个人忙前忙后，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

陆国华托着下巴，粗略回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杜桂兰都没有行过母亲的责任，你指望她以后教育亦鸣，再长成下一个她么？”

陆国华思考问题并没有瞻前顾后，加上刚刚他还用那样的思想去揣测婉婉，心中的感觉，一时间五味陈杂。

“婉婉！妈！国华！”牛翠花已经从锅里盛好了热乎乎的羊肉汤，她给每碗肉的数量，都是按照喊得顺序给的。

四人热热闹闹地喝着羊肉汤。

而陆国明抱着陆亦鸣，透过窗外看大哥一家其乐融融的场景，最终选择了默默地离开。

一周后，杜桂兰被周甜甜打伤的猪头脸，已经消肿。

饭桌间，她已经能够清晰地从唇齿间表达自己的意思。

“妈。都怪你！”杜桂兰喝着碗里的米汤，对赵小福说：“我什么时候说要跟国明离婚？”

“你那时自己嘴巴哼唧哼唧的，谁知道你表达什么！”赵小福倒也不是个嘴上吃亏的，“再说了，妈舍着一张老脸去你婆婆家理直气壮地控诉陆国明，结果你倒好，明明是自己被周甜甜打了，还往国明身上扣脏水！”

“人家当时也是和国明赌气嘛！”杜桂兰越想越气，“谁知道他根本就不出来找我，要不是他不出来找我，我能遇上周甜甜，能不被打么？”

自己闺女什么熊样，赵小福心里还有点.B.数。

出现问题时，从来都不往自己身上找毛病，都是别人对不起她，都是别人的错。

赵小福也懒得教育杜桂兰也不考虑自己嘴.贱，既然陆国明给杜桂兰说要离婚，离了就离了，她正不满意陆国明呢！

“当初不让你嫁给陆家，自己现在知道后悔了不？”

杜桂兰想想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她鼓起腮帮，不服气道：“我要是知道卢秀芝她疼大儿子，当初就该嫁给陆国华！”

赵小福放下筷子，她对杜桂兰说：“你也跟你爹一样，脑子被驴踢了吗？你那大伯哥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你嫁过去是准备做牛呢，还是做马呢？”

“我看牛翠花倒是神气得很！”杜桂兰不服气道。

“人家肚皮里能蹦出个闺女，你能吗？”

杜桂兰蔫着脸，无言以对。

“你记住，陆国明来找你离婚时，你就坚持自己的观点，绝对不能要陆亦鸣。”

杜桂兰本来也没想着要陆亦鸣，但是前两天听自己表姐说，要陆亦鸣在身边，离婚后可以每个月从陆国明那拿到抚养费，杜桂兰听着不免有些心动。

“妈，那不要陆亦鸣，我还怎么从陆国明手里拿抚养费？”

赵小福刚抬起的碗，又重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