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陆国华本来不想告诉老人家的,不过现在吃瓜群众传播能力之强,就算是他想要隐瞒,那些不长在他身上的嘴巴,也会传到卢秀芝的耳朵里。
“小顾说,已经在疏通关系了。”
毕竟这是陆家和顾家两家人的事情,能走私了还是走私了。
卢秀芝想:对方愿意赔偿多少钱,就赔偿呗!反正最近这些年,他们陆家赚的这些钱,也够几辈子生活的了。
不过,闻声赶来的陆国晴对卢秀芝却阻止道:“妈。千万不要赔给赵淑梅钱。”
“你大嫂,这会儿指不定在派出所里受什么罪呢!”卢秀芝听到陆国晴的话,气愤不已,“赵淑梅不就是想要我们花点钱补偿吗?”
“妈!”陆国晴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卢秀芝是误会她的意思了,“早在咱们家分开的时候,我就跟顾家是旧识。”
所以比起陆家来说,陆国晴更能够了解赵淑梅。
陆国晴说如果现在,陆家做出一定的退让,那赵淑梅肯定以此作文章拿捏陆家。
以及,受到影响最深的,要属于陆清婉。
“妈。你想想,婉婉是顾家的媳妇儿——”陆国晴见卢秀芝表情有点松动,乘胜追击道,“我们今日若是因为大嫂的事情低头了,那将来、以后我们都要低着头做人,婉婉也会矮别人一头的。”
卢秀芝听这话,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地在屋子里踱步。
“妈。”陆国华宽慰着卢秀芝:“小顾说他有办法,我们就应该相信他。”
目前,也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今日的杨柳纷飞,微风过时,几缕杨絮飘入鼻尖,痒痒的。
顾玲玲走后没多久,程树就后脚跟着出去了。
程树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他边打着哈欠,边按照BP机上的地点走去。
那是一家很温馨的咖啡店。
程树没想到,陆清婉竟然也在。
“你要一杯咖啡还是……?”
程树摇了摇头:“我不渴。”
“老顾。”程树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我有法子把阿姨救出来。”
“你有什么法子?”顾聿轩不动声色地用汤匙搅拌着桌子上的咖啡,并反问程树。
“我去上派出所投案。”这是程树在心里想了很久的方案,“告诉办案的,是我打了赵淑梅。”
噗。
陆清婉显然将鼻子里的咖啡给喷出去。
不得不佩服,这程树的脑回路是如此清奇。
“哦?”
程树以为顾聿轩不肯相信,他来之前,就立好了字据,白字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赵淑梅是我的老岳母。”程树充满自信道,“事情如果闹大了,赵淑梅肯定会为了维护顾家的脸面,而不会把事情闹大。”
这的的确确是一种方法。
陆清婉和顾聿轩其实都打算直接去医院找赵淑梅解决这个问题,不过,程树主动送上门,他们也总得给他这个机会,不是吗?
“我不相信你会如此好心。”
“不愧是曾经睡在一间宿舍里的兄弟。”程树勾了勾唇,“那个玲玲的爸爸不是让我跑一单生意,你也知道最近经济萧条得很,做生意哪有这么容易!”
“所以,你是希望我帮你把这个窟窿给填上?”
“不愧是当年帝都大学的人才。”程树赞叹,“很划算吧?只需要牺牲我自己的名声,就能保全阿姨的名誉。”
“不用。”
顾聿轩在派出所也有认识的朋友。
像牛翠花这种情况,一般调查取证完以后,没有其他事就可以回家。
被顾聿轩拒绝的程树,以为顾聿轩是不相信他。
程树不知道顾聿轩还有其他选择,但就他自己而言,只有这一个选择。
他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欠下的钱,可不是个小数目,我还不上的话,那些工友同志会来闹事的。
顾聿轩还要去看赵淑梅的伤势,他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票子,“我还以为你发信息,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咖啡算我请你。”
程树看着顾聿轩牵着陆清婉远去的背影,暗自握紧了拳头。
顾聿轩从上大学时期,人脉就广,程树绝对要赶在顾聿轩解决问题前。
他想都没想,去结账处付完款后,就去了派出所。
外面的阳光有些大,顾聿轩个子高,手臂撑着陆清婉,她道,“阿聿。你刚刚为什么拒绝了程树?”
“他的话,有几分能信?”顾聿轩笑着揉了揉揉陆清婉的小脑袋,“而且,他是有所图的。指不定以后,还会拿这件事作为把柄呢。”
防人之心不可无。
陆清婉上车后,她假寐,思绪飘到了在帝都大学念书的时候。
车子徐徐驰向医院。
赵淑梅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也不过是头磕破了一点皮,为了把牛翠花弄进去,她也算是蛮拼的。
陆清婉进病房的刹那,就看穿了赵淑梅的计谋。
赵淑梅没人来的时候,翘着二郎腿,吃着探病的人送的水果。不过一有人来的时候,她立刻哼哼唧唧,说自己不行了。
“三婶儿。”陆清婉拿着赵淑梅只啃了一口的苹果道,“你不都被砸得脑震荡了,思维也跟不上了,还记的吃苹果?”
赵淑梅知道陆清婉在讽刺自己,赵淑梅破天荒没有吭声。
顾玲玲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妥,牛翠花人还在派出所,她一个人承担两个人的责任。
赵淑梅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顾聿轩见她笑,倒像是运筹帷幄好了一切。
“阿婉。”顾聿轩顺着赵淑梅的笑声走下去,“你不知道,咱们三婶儿啊,虽然脑子跟不上,但是嘴巴可没一天落下去过。”
“哦。”陆清婉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为了让赵淑梅自己露出马脚,陆清婉故意手打滑弄碎了一个花瓶,里面有赵淑梅最爱的玫瑰花。
她弯下腰的功夫,想要救活那株玫瑰,顾聿轩却将赵淑梅缠绕在头上的白绷带给拿下来。
赵淑梅瞬间觉得自己头顶嗖嗖的。
她丢开了玫瑰,想要拿着伪装的绷带。
在陆清婉眼里,赵淑梅别提有多好笑了。
“三婶儿啊。”陆清婉道,“你的恢复,可真快啊!”
赵淑梅意识到陆清婉看见了伤口,她掩耳盗铃地又重新缠上。
气氛凝结成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