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雕版刻板的事情交代清楚,留下些人在宣平坊中呆着之后,韦昭就和韦安返回了永宁坊韦府。
尽管一下午韦昭是东跑西跑的赶时间,等回到韦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回到府中,刚进前厅,韦昭就看到一个身着戎装的魁梧男子站在厅中。
而母亲班墨笙则端坐在堂前,大嫂吕涵君身着淡黄色荷花纹长裙侍立一旁。
“大哥?”一看到前厅中的背影,韦昭就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
眼前的背影是如此熟悉,正所谓长兄如父,在父亲韦元康战死之后,正是兄长韦渊内外操持,修习功课的同时维持家门。
听到庭外韦昭的声音,韦渊转过身来,俊朗不输韦昭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韦昭跑向韦渊,韦渊也迎上前去,两人抱在一起,兴致所至,忍不住互锤了两拳。
“哈哈,二郎身子很结实嘛!”韦渊捏捏弟弟的肩膀,上次他回来不过是半个月前的事,不过那时候韦昭身体受伤,意识不清醒,兄弟俩没多说话。
随后韦渊对韦昭讲了自己临时回府的缘由——韦渊如今已是左羽林卫副统领,这次出征西凉,左羽林卫被抽调了三个营,韦渊被安排随军出征。
早些年大周禁军分为十六卫,其中左右羽林卫、左右武卫、左右骁卫、左右屯卫、左右翊卫等十个卫都驻扎在长安城外,拱卫京师。
韦渊从国子监武经学院结业之后,被分到左羽林卫长胜营担任副将,几年时间韦渊已经成为左羽林卫副统领。
此次出征西凉,需要抽调部分禁军随军出征,一来随行护卫宁王;二来也是禁军中世家子弟捞取军功之时。
禁军出征通常用不着参战,边镇将领轻易也不敢让他们出战。所以禁军往往出去转一圈就能领些功劳,像韦渊这般的世家子弟,也许再回来就能升任一卫统领了。
韦渊说出来的时候是笑着说的,但听在班墨笙和吕涵君耳中就有些不自然,二人脸上掩不住地出现担忧之色。
毕竟韦府的前一个主心骨,凉国公韦元康就是三年前在西线战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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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之后,韦渊来到韦昭的房间。
用膳之时,韦昭和韦渊还是说些国子监日常、家中近来制盐的情况如何……
可这时韦渊一进房间,韦昭就察觉出了不对劲,此刻韦渊脸上的严肃忧虑和之前用膳之时的随意温柔,全然不同!
韦渊关上房间门户,径自坐在凳子上,并示意韦昭也坐下。
不等韦昭开口询问,韦渊就笑着看向他:“再有十多天就是结业考核,你可得用心些,争取留在京中,你我总得有人在长安照料府上啊。”
普普通通的叮嘱,争取留在长安这是韦昭的既定策略,所以韦昭没感到意外,但韦渊的神情绝不是只为了这件事。
韦昭点点头,看向韦渊,直接问道:“大哥是有什么心事吧?”
“嗯。”
韦渊接着说道:“三年前父亲出征西凉再也没回来,那时候朝廷下的定论是‘贪功冒进,误中埋伏’,可父亲不是那样的人啊!”
这句话进到韦昭耳中,顿时掀起狂澜,韦昭紧皱眉头,当时自己才十四岁,不是很清楚,莫非此事另有隐情?
“入职禁军之后,我一面往上爬,一面四处打点,结交其他家族的子弟,想从别人口中找到些线索。”韦渊长叹口气:“但始终一无所获。”
果然如此吗?这些年大哥每次回府都要带走许多钱作应酬之用,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