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乔玉山开口说道:“玉门,你且先将此番出使燕国之事讲述一番。”
先前杜玉门回来之后已经向政事堂和皇帝汇报过了,但此时并不是殿内之人都了解。
比如兵部尚书卫仙洲也只是粗粗听说,他不是政事堂当值大臣,自然无从细问。
杜玉门点点头开口说道:“此番出使燕国,在邺城所见礼部、兵部官员,并无不妥之事,只是后来在燕国金銮殿上出了些不悦之事。”
卫仙洲在一旁微微皱眉。
随后杜玉门将燕国大殿之上,燕帝所言所行,和其车骑将军冯仁杰之言语、娄玉昭之态度一一讲述出来。
随后天子失笑,苏弘笑道:“诸位爱卿怎么看待此事?”
方师古悠然开口说道:“燕帝虽然看起来荒唐不堪,但也不是蠢人,至于那冯仁杰所提出军费之事,大约也只是兴起所言,燕帝未必当真!”
陆文荣冷哼一声:“那也未必!燕国皇室是什么人,我也早有听闻,那冯仁杰此番在大殿之上质问我大周使臣,背后就未必不是他姜无期的意思!”
燕国皇室除了开国之君之外,弑君杀弟、淫乱后宫、信任奸臣、残暴奢靡,之后几代国君都离不开这几样。
大周穆宗乃是篡位所得,当今天子也是在穆宗之后拨乱反正,才依靠军中支持登上皇位。
那燕国比起大周来更是乱不堪言。
听到陆文荣此番话,一旁乔玉山点点头:“不错,燕国君臣惯会钻营技巧,这方面的小心思从来都精通得很!”
“那依你们所言,燕国是不会派人来要军费的?”天子问道。
陆文荣点头:“不错!燕国毕竟是中原王朝,且有前事在前,不至于做得如此难看……当然若是再有下一次与突勒战事,就不好说了。”
乔玉山附和道:“臣以为陆相所言有理!”
苏弘问道:“此事也不着急,日后再说。”
“那诸位爱卿如何看燕帝和冯仁杰态度?据杜玉门方才所言,那冯仁杰对我大周似有敌意,既然燕国北境督军由娄玉昭换为了他……”
苏弘言语迟疑,看向众人。
“陛下的意思是,怕冯仁杰作壁上观,不肯出力?”
方师古犹豫着开口说道。
陆文荣冷笑一声:“依臣之见,那冯仁杰作壁上观都是好的!就怕他狼子野心,趁机袭击我大周边镇!”
殿内众人听了陆文荣这话,都是大吃一惊。
陆家不愧是盐商起家啊,分析利益如此尖锐,不惜最坏打算。
“我看不至于,燕国不是他冯仁杰说了算的,燕国君臣不至于如此短视。”
乔玉山沉吟开口说道,冯仁杰起家街头无赖,早有听闻,但燕国朝堂文武自然不乏有见识的人,燕帝也不至于做出唇亡齿寒,惹中原士人怒骂的事。
是的,若是燕国真的不遵守承诺,背刺大周。
那必然少不了中原士人的口水,不论是大周还是燕国,在各州郡的世家大族中,已然形成共识,数百年前胡族搅乱中原的事情才过去几十年。
教训历历在目,武烈帝遗训更是好几代人都认同的,燕国君臣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傻事。
乔玉山的话说完,一旁卫仙洲稍加沉吟,也开口说道:
“兵不厌诈,北境战事若开,对燕国的防备还是得做好。”
天子点点头:“卫爱卿,此事你要办妥!”
皇帝苏弘心中十分清楚,别指望什么世家士人舆论,燕国君臣的信誉更靠不住。
两国本就是敌对关系,鉴于前事,共同抵御突勒的合作基础有,但不能对黄河以东的燕国太放心。
卫仙洲闻言,躬身说道:“微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