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之后。
赵秀所部一路潜行追上殿后撤退的陆琨所部,协同南撤至汾州城守卫,暂时避免和数量更多的燕军进行野战。
数次三番对峙伏击燕军,也只是暂时阻截了数支燕军汇合。
实际上从冯仁杰所部到段彝、荀峥所部,加起来数量依旧要比河东军多出不少。
比赵秀所部晚些时候。
晋阳城中,段彝和荀峥都收到了幽州骑军和冯仁杰所部遇袭的战报,一时间荀峥愣在原地停留了片刻。
他料到了寇远威可能在陆琨手中吃亏,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惨。
就连后续跟进的并州军、禁军也伤亡不小。
甚至于河东四庭柱之一的尉迟锋夜中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这时候即便是荀峥也有些稳不住了,毕竟先前他是发现了周军夜中有异常调动的,但没有及时和段彝商量。
这要是论起来,必然逃脱不了失职之责。
此时段彝神情肃穆看向荀峥:“荀将军,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还是想想如何补救来得更为实际吧。”
荀峥俯身拱手说道:“荀峥明白,全听段老将军调遣。”
段彝盯着荀峥的眼睛说道:“从战报上来看,周军连胜数阵,必然心中多有骄纵,而且连续作战数日必然有所疲累……当此之时,正是趁机反制的时机!”
荀峥沉默不言,迟疑着说道:“段将军您应该清楚,河东陆琨绝非等闲之辈,以往一个多月我等在晋阳城外和他对峙,连续交锋数次,都没有什么纰漏,前番他亲率骑军袭击幽州军,营中也布置的周密,只怕我们此时进击,没什么机会啊。”
荀峥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
陆琨是那般掉以轻心的人?
即便平燕卫和另一支骑军疲累不堪,河东军中杜赖文一直在城外坐镇,此人麾下河东军步卒主力可是休整很久的,哪有那么容易突袭?
段彝幽幽说道:“那你以为陆琨此番南撤,会撤到哪?汾州?平阳?还是直接撤到战前周燕边境?”
荀峥稍加思索说道:“汾州是晋南重镇,但地势易攻难守,容易被切断后援,不如平阳据险而守……倘若我是陆琨,一时间可能不舍得放弃汾州,可能会在汾州城守御看看,实在不行就撤到平阳城。”
段彝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眼下老夫打算亲率一支骑兵迂回绕道去平阳城北准备伏击……我料定,陆琨会弃守汾州的!”
“周军若是赖在汾州不走,你就统领大军逼近,施加压力!”
此话一出,荀峥微微动容。
这条计策确实可行。
如果周军再次从汾州城南撤的话,怎么能轻易料到已经有燕军翻山越岭迂回到平阳了呢?
半响,荀峥沉声开口:“段老将军,此去凶险,荀某愿统领青州骑军前去……晋阳城这边还是老将军坐镇,才稳妥些!”
荀峥不是蠢人。
段彝说他亲自率领一支骑军轻兵迂回,那是给荀峥机会。
身为一地主帅,段彝岂能轻动……和荀峥不同,冯仁杰和寇远威到了晋阳,也得听从段彝建议,他德高望重,总有些面子。
至于荀峥。
他是中原世家在军中代表之一,而冯仁杰则是借着妹妹当上贵妃,一飞冲天的寒门出身……寇远威也是寒门出身。
荀峥留在晋阳,可镇不住这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