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亲王苏通一步步走出宫城,脚步虚浮,神情恍惚。
后方不远处乔玉山追了上来,“殿下留步!”。
乔玉山今日在政事堂当值,政事堂位于皇城之中,是为了方便政事堂大臣居中上传下达特地选址。
今日乔玉山在政事堂中就听闻了,飞龙卫苏仙奇出宫请肃王进宫的消息。
这让乔玉山马上察觉到一些不对。
平时的话,就算是宣召亲王公侯,也不过是宫内亲信宦官走一趟,用不着品阶较高的飞龙卫督公亲自去。
乔玉山留了心,等到肃王从景阳宫中出来,他就追赶过来。
“殿下!”
乔玉山赶上,“陛下今日秃然宣召殿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见到苏通神情惨淡,乔玉山心中顿时沉了下来。
肃亲王苏通乃是元妃所出,元妃正是乔玉山小妹,所以乔家从一开始就偏近肃王一系。
虽说乔家在乔奕然带领下,几乎从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极少和其它世家一样,站到皇帝对立面。
但在皇储一事上,乔家不可避免地偏向苏通一些。
此刻。
苏通被乔玉山拦下,并没有诧异,而是轻声说道:“父皇怀疑我……指使人勾结草原出卖边军,陷害老二!”
乔玉山心中轰然一惊,这是何等大事!
身处帝国的最高处,桥玉山自然是有这个觉悟的,但凡迈错一步,他们都可能万劫不复。
现在苏通说出来的话让他瞬间心沉了下来,苏通所言若是不假,那么朝中必有动荡,乔家又到了站队的时候了。
“殿下……陛下为何会这般起疑?”
乔玉山问道,先前飞龙卫在韩令诚督领下大批出京北上调查,显然现在皇帝是有什么结果了。
苏通沉声说道:“涂云召在夏州城被飞龙卫看到了。”
“涂云召何时去的北境!”
苏通说出这句话,乔玉山基本就能猜个差不多了。
乔玉山面带怒色,沉声问道:“此事当真是你所为?”
“舅舅也怀疑我?”
苏通面色惨然,自嘲笑笑:“也是,现如今看来,种种证据显示,本王的嫌疑是最重的……”
乔玉山眼睛微眯,盯着苏通沉声问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和舅舅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通转头看向乔玉山,眼神惨淡:“涂云召出现在夏州,我说不知情,舅舅信吗?”
看着苏通眼中情感真挚,不似作伪,乔玉山不好判断。
“舅舅自然是相信你的,不过此事舅舅相信有什么用,得陛下相信才行!”
乔玉山绕过这个话题,接着问道:“陛下今日可有什么处置?”
“刑部侍郎免了,王府禁足一个月……”
乔玉山听闻,微微叹息一声:“既如此,你且先回王府吧,至于北境之事,老夫看来尚有转机,你且安心一些……”
苏通不知可否,惨然一笑,慢慢走远。
乔玉山心头则是蒙上一层阴霾,这件事摆明了肃王是脱不了干系了。
按照方才苏童所言,此事尚未查明定罪,陛下就先免除了他刑部侍郎一职,那之后真相如何已经无关紧要了。
在乔玉山看来,陛下此举,基本已经宣示,肃王可以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