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仙奇冷笑一声说道:“还有飞龙卫在恒州城外不远处捉住了一个谍子,据那人奏报……他是长安城中出来的,是陆相府上派出去的,可有此事?”
陆家三兄弟心中愈发沉了下来,这特么是把陆家派去打探自家庄园情况的下人给当成暗探捉了,难怪这么久不见人回来。
陆文鸿当即沉着脸说道:“苏公公此言何意?难不成是怀疑我陆家在背后策动恒州民变!民变之后,我陆家确实派人前往恒州打探自家庄园情况,却不是什么探子、谍子!”
陆文冲也冷冷说道:“苏公公今日登门是来查问恒州民变幕后主使的?怕是走错了!”
两人直言相对,丝毫不怵,毕竟陆家基本盘在这里,就算皇帝来也得商量着说话。
陆家可以在皇帝面前低头,但苏仙奇一个宦官就在陆家如此嚣张,莫须有的罪名来敲打陆家兄弟,这时候怎么叫人不生气。
陆文荣也是笑道:“苏公公还是回去细细查探一番吧,老夫在此担保,恒州之事绝非陆家所为,还望公公明白!”
苏仙奇眉毛一抖,隐隐笑道:“咱家也没说恒州民变和陆家有什么关系啊,只是多嘴提醒陆相一句罢了,毕竟陆家在恒州扩地不少,也算利益牵连!”
说完,苏仙奇起身就走,留下陆家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静默。
“此次恐怕是有人在针对我们陆家吧?”
苏仙奇刚走,陆文荣三人还没商量出什么,外面有人来通报——盐铁司郎中田敬容求见!
盐铁司?
陆家对盐铁司是十分敏感的,对田敬容更是忌惮不小,毕竟这些年盐铁司奉旨兴办官盐,和陆家盐业冲突不小,时常摩擦。
此时,刚送走了苏仙奇,就来了田敬容,不容陆文荣不多想。
片刻后,田敬容被引了进来,一进来寒暄过后,直接说道:“陆相啊,近来我大周国库将空,陛下屡屡找户部梁尚书谈话的事情,陆相试知道的!陛下也给我盐铁司下了旨意……”
“不瞒陆相说,田某此番拜访,正是为了河东盐池之事!”
~~~~
翌日。
朝堂之上,恰逢大朝会之时,百官上朝。
随后御史台和各部给事中多人先后跳出来弹劾陆文荣徇私枉法、包庇纵容、陆家低价购买百姓土地等罪名。
罪名都不大,小问题,哪个权臣没有被集火弹劾过?但在这时节出现就显得不正常。
朝中弹劾……飞龙卫查办恒州民变,牵扯陆家扩地事件……盐铁司提出提价合作等等,这一切仿佛有预谋一般针对陆家袭来。
陆文荣瞬间心中有了计较,这时候绝对不能硬刚,不然陆家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皇帝和其他高门妥协的牺牲品……
那些左家、赵家什么的,巴不得陆家垮台,给他们腾出地方。
由于之前康王遗孤的事情,当今天子一直对陆家警惕忌惮,陆家不出血是不行的了。
所以陆文荣心中很清楚,陆家可以以退为进,暂时避让。
继续站在风口上,难免会被人找出破绽,正面抵制栽赃嫁祸也容易落人口实。
最终。
三天后,政事堂大臣陆文荣上奏疏请求致仕,皇帝允准!
盐铁司和陆家达成协议,合作开发河东盐池,陆家盐业和盐铁司盐业定价保持一致,提高到同一水平……
陆家在恒州置办的万顷田亩因为涉嫌恶意买卖、加上流民事件发酵,陆家将恒州田地产业全数上缴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