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渊?”
邵央闻言惊讶,这个名字在北地仿佛有着一种异样的魔力。
传说中,此人嗜剑成痴,虽出身于流风剑阀,但却以击败阀主之战出道,其后为了砥砺剑术,凡是在北地稍有名气的剑道武士,都会收到一张试剑帖,被尽皆败之。
聂渊以此成名,奉为北地第一人,号称流风剑神。
这固然是有着以讹传讹的成分,盖因南地大楚公孙剑圣成名以来,纵横天下三十载,北地无人是其对手。
在北地剑道笼罩于黑夜之际,聂渊横空出世。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待聂渊可以南下,如三十年前公孙道光那样,纵横南地无敌手,重振北地剑道辉煌。
剑神之名。
这不仅仅是一种荣誉,亦是一种希冀,更是一种责任,是与剑圣的名义之争,亦是北地武士的尊严之争。
曾经无人可以背负,如今聂渊背负了,这便成为了一个传奇。
“何事?”
白猿的语调扁平而怪异,有着一种冷淡。
它将视线从对方背负的那柄巨剑上,转移到对方的脸上,眼眸中隐隐有着锋锐的光掠过,聂渊顿时感觉与之对视的眼睛里,传来一阵刺痛,似乎被针扎了一下。
“听说公孙道光,曾败在阁下之手。”
聂渊虽然对一头猿猴会说话感到惊异,但神情依旧不为所动。
他取下背上的大剑,呲地一声,深深插在身前的雪地上,双手交叉,搭在大剑的剑柄末端,满头黑发披散开来,语气冷肃道:“我希望可以与阁下试剑!”
“试剑?”
大黑牛默默听着,庞大的身躯匍匐在雪地,显得饶有兴致。
邵央闻言格外兴奋,试剑这就是挑战的意思了,他凑到白猿的身边,小声道:“师兄,这人在北地号称是剑神,跟公孙剑圣齐名。”
“试剑?剑神?”
白猿只是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它举起手中那个明黄色的大葫芦。
哗啦!
一注清亮的酒液化为一道水线,被倒进嘴里。
白猿砸吧一下嘴,随即喷出一团蕴含浓郁酒气的白雾,它神情冷淡,看着雪地上,那个身披黑色大氅,身材高大,披头散发驻剑而立的青年,语调扁平道:“你出剑吧。”
这语气寡淡而无味,予人一种不放在心上的随意。
“好!”
聂渊神情颇为沉重,眸光凝聚。
他感觉浑身隐隐有着一丝燥热,心境却冰冷如铁,有着不为轻慢诽谤所动的坚硬,这时交叉的双手下滑,缓缓握住剑柄,指节用力,手背上有着青筋绽起。
“剑名,天阙!”
聂渊说着身形一晃,插在雪地里的大剑被拖拽出来。
轰!
大蓬雪沙混杂着泥土在身后炸开。
他仿佛化为一道黑影,大剑拖地直行,双手一压,拖在身后的大剑顿时冲天而起,顷刻间就就像是一道山岳崩塌在眼前,威势极为惊人。
“继续。”
白猿身影闪动,宛如一缕青烟。
转眼间便出现在了另外一侧,它手里还举着那个大葫芦,酒液哗啦流出,形成一道水线灌入嘴里,神情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秘技!”
聂渊眼眸中厉色一闪:“暴风!”
大剑在雪地里卷动,眨眼间狂风呼啸,漫天飞雪,一道道势大力沉的斩击隐藏其中,他整个人仿佛化为咆哮的风,正在肆意摧毁沿途所见的一切。
“跟风势巽相比,差的太远。”
白猿神情隐隐带着失望,眼眸中又有一丝咄咄逼人的意味。
咻!
它一手拿着酒葫芦,脊背肌肉一弹一跳,顿时一柄剑器出鞘窜出,随即它从静到动,速度极快,瞬间拉出一串残影飞跃而起。
白猿身形蓦然闪现在半空,手掌握住剑柄,旋即就是一剑挥出。
嗡嗡!
剑刃震颤,一缕宏大的无形剑气掠过。
漫天飞雪仿佛被切割,呼啸的风势戛然而止,一道黑影从中浮现,聂渊这时脸色隐现苍白,一股莫大的危险笼罩在心神上,让他有种大祸临头的悚然。
呼!
一缕微风散开,聂渊额前飞扬的几根发丝整齐而断。
就像是一柄无形利刃从这里掠过一般,发丝切口平滑,宛如自然而然的脱落,透着一种极为骇人的锋锐。
“我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