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恩,穿了女装,的确要涂脂抹粉的才像样。
清风阁上,修麟炀侧卧于榻,微风拂面,青丝微扬。
空气中,染着几分暖春的气息,慵懒而惬意。
束风立于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暗影方才才走,汇报了今日阿思的一举一动。
不知过了多久,静逸的阁内响起男子低沉而温润的声音,“难不成,是本王冤了那狗奴才?”
这三日来,暗影每日都会汇报阿思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
可这回,修麟炀却连恼都没恼,“起来吧,让追风与你一起去追查那狗奴才的下落。”说话间,翩然起身,行至了围栏处,凭栏远眺。
帮家里干活做事,领着侄子侄女们玩耍,就连身上所有的银两都分了出去。
若那狗奴才要走,岂会让自己落得个身无分文的下场?
而眼下,那狗奴才正动身回来了。
一双黑底暗花的长靴出现在阿思面前,阿思缓缓抬头,只见修麟炀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也就是说,阿思从未起过要走的心思。
可……修麟炀仍是觉着不对劲。
他向来瞧人准得很,岂会偏偏到了那狗奴才那儿就看走了眼。
束风想了想,“阿四向来不按常理行事。”
她那不安的预感,果然灵验了!
他的话,耐人寻味。
修麟炀嘴角染上几分冷笑,“向来?”阿思在他身边伺候,不过短短几日,何来的‘向来’?
看来,束风早已仍是阿思。
听着修麟炀玩味儿似的呢喃出那两个字,束风便知晓自个儿是说错了话了。
低垂下眼眸,再不多说一句。
可,没过多久,暗影去而复返。
“爷,阿四失踪了。”
暗影的语气很紧张,就连单膝跪地的动作都有些不稳。
修麟炀一双冷眸淡淡瞥来,“失踪?何意?”
“属下亲眼见到阿四进了一家酒楼,但进去寻过之后,未见阿四踪影,就连墨潭也不见了。”
暗影一边说着,鬓角的冷汗便一路下滑,滴落。
活生生的一个人,进了酒楼,就这么不见了。
又不会被人吃了,岂会不见?
而身为暗卫,就算对方是长了翅膀飞了,他也该第一时间发现。
可阿思就是不见了。
酒楼内外上下,他几乎都翻遍了!
而阿思跟墨潭,就好似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修麟炀缓缓从榻上坐起,事实上,在听到阿思失踪后,他便已是躺不住了。
暗影的盯人功夫,是三人之中最好的,就是放眼几国之内,都鲜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
当初就是想着阿思狡猾才让暗影去盯着。
没料到,还是跟丢了。
“爷……”束风担心暗影被罚,想要开口求情。
只是一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暗卫未能完成主子赋予的任务,就是有罪。
依着修麟炀的脾气,绝不会再留暗影在身边,甚至,会赐死罪。
可这回,修麟炀却连恼都没恼,“起来吧,让追风与你一起去追查那狗奴才的下落。”说话间,翩然起身,行至了围栏处,凭栏远眺。
嘴角,竟是隐隐挂着几分笑意。
束风看呆了。
暗影也惊讶不已,抬头看向修麟炀,确定他当真没有怪罪的意思之后,方才应了声退下。
本就静逸的阁楼,因着少了一人,越发显得清净。
就在修麟炀愣神之际,阿思却反应了过来,猛的一脚踹向修麟炀的双腿之间。
束风静静的看着修麟炀,只见他一双凤眸望着远处,却不似以往远眺时的那般落寞,反倒是隐隐透着些期待的意思。
棱角分明的侧脸之上,笑意也是越来越浓。
暗影一边说着,鬓角的冷汗便一路下滑,滴落。
终于,束风忍不住问出了口,“爷一开始便觉得,暗影看不住阿四?”
若是有朝一日,阿思习得内力,就算三人联手,怕是也得被打趴下!
可暗影盯人的本事,连他都及不上!
所以,爷从一开始便觉着,他们比不上阿思!
她那不安的预感,果然灵验了!
修麟炀总算从远处收回了视线,回头看向束风,因着心情颇好,是以对束风的无礼也未曾放在心上,只是笑意中,多少带着轻蔑,“你们几个,单打独斗,哪个是她的对手?”
短短一句话,瞬间戳中了束风的心口。
所以,就算修麟炀来了,她也不必担心吧?
哪个是她的对手?
哪个都不是!
当日三人联手,都足足用了四招才伤了毫无内力傍身的阿思!
若是有朝一日,阿思习得内力,就算三人联手,怕是也得被打趴下!
所以,爷认为他们比不上阿思,是应该的。
只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技不如人,感觉不大好。
修麟炀自然不会理会束风的情绪,兴致极佳,“你说,追风暗影二人联手,能否逮到那狗奴才?”
一个‘逮’字,透『露』出如今修麟炀对于阿思的逃跑,只当做是玩闹的心思。
束风沉眉。
原想脱口而出‘当然可以’这四个字,否则他们三人日后哪儿还有掩面继续在修麟炀面前侍候?
可,细细一想,阿思身怀的本事,捉『摸』不透,高深莫测,别说是追风暗影,就算在加上一个他,都未必能找到阿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