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被寻到的消息,很快便在军中传了开来。
林楠不信,放下了手中的事务便赶往将军府。
而此时,阿思正与十皇子同桌吃饭。
啪!
竹筷被粗鲁的拍在桌上,十皇子扫了眼桌上的饭菜,冷哼一声,“就这种东西,也敢拿到本皇子的面前来?这便是你们郯国的待客之道?”
范昀瑾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桌上的饭菜虽比不得宫里的山珍海味,却也是鸡鸭鱼肉样样齐全。
在边城这样的地方,这一桌算是最为丰盛不过了。
阿思轻轻拍了拍范昀瑾的手臂,示意他不必与十皇子动怒,转而拿过一旁的酒壶,为十皇子斟酒。
嘴角的笑意,很是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能叫人打从心眼里泛出寒意来。
“是谁告诉十皇子,您是客的?”
十皇子一愣,怎么都没想到阿思连客套话都没有,实打实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微愣过后便是一笑,“怎么?我二皇兄连你们都收买了?”
“想收买我,慕言还没那个资格。”阿思举杯,轻轻碰了十皇子的酒杯一下,而后饮尽了杯中酒。
显然,十皇子被阿思的这番话给吸引了,也将杯中酒饮尽,方才道,“你认识我二皇兄?”而且,直呼其名,显然是没将二皇兄放在眼里。
这是,与二皇兄有仇的?
“多年前见过。”阿思说得云淡风轻,却也有意搓搓这十皇子的锐气,道,“你们陈国勇士的手,便是被我打断的。”
十皇子皱了眉,一双眼忍不住打量了阿思一番,“你?吹牛吧?”
话音落下,只听一声脆响,阿思手中的酒杯竟是生生被她给捏碎了。
摊开掌心,拨去手中的碎屑,阿思冲着目瞪口呆的十皇子一笑,“十皇子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咱们这次要商谈的事儿,与此无关。”
“果真有本事?”十皇子也恢复了笑意,“不是与我二哥勾结,也非拿我当做贵客,哦,明白了,是拿我做质子呢!”
“十皇子这话可就说得难听了。”
范昀瑾给阿思夹了菜,阿思拿起筷子来送进口中,方道,“不过是想请二皇子在此小住几日。”
二人一唱一和,惹得十皇子打量了二人一番,“你们,是夫妻?”
范昀瑾略有不悦的瞥了十皇子一眼,心道这小子话可真多。
不过,眼力见倒是蛮好的。
却听阿思道,“不是,不过,很快就是了。”
一旁,范昀瑾听得这话,脸上的笑意渐浓,嘴角自然是止不住的往上翘。
十皇子打量着二人,心中有了自己的判断,反问道,“所以,你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听闻陈国内乱,十皇子被逼无奈才逃往郯国,我等只是想助十皇子一臂之力。”
阿思的话,惹得十皇子挑眉,“你的意思是,要借兵给我?”
阿思点了点头,“如若十皇子有需要的话,我等自然竭尽全力。”
“目的?”
“确有目的,不过,与陈国无关,也与十皇子你无关。”
“哦。”十皇子点了点头,“可你看,我像是要争皇位的样子吗?”
一句话,倒是反将了阿思一军。
就见十皇子笑意渐浓,“我若要争,何故跑来郯国,冒着此生都不可能再回去的风险,甘愿做一平民百姓?”
不是他争不过,而是不想争。
皇位,权力,金钱,他统统不稀罕。
阿思自然是没有料到自幼在权力中心长大的人居然会对权力嗤之以鼻,心中有了几分不悦。
如若十皇子不愿争皇位,那别说日后借他两万人马,便是将全部的夏家军借给他,他也绝不会接受。
心下暗道糟糕,面上却是笑,“难道,十皇子没有想要守护的人马?你这一走确实潇洒,却是怕苦了没能走得了的那位吧?”
比如,十皇子的生母。
听阿思提起此事,十皇子却是耸了耸肩,“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只是我母亲三个月前已然病逝,那宫里,还真没有我稀罕的东西。”
所以,他才会走得如此潇洒。
范昀瑾与阿思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十皇子只觉得好笑,“看来,二位是白费心机了,若是没有旁的事儿,在下就先告辞了。”说罢,便是站起身来。
早已赶到的林楠一直站在门外偷听,不敢进来打扰,这会儿听到人要走,便是跨向门口一步,将门挡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