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也是老江湖了,虽然心中有些不太甘愿,但是么,面上还是表现得极好的,让人抓不住半点错处,就是想找茬,也找不出来。
书歌轻抚弄琴,行云流水,面上也是温婉带笑,转过头去看着那人,这才顿住,歇下“不知这位是?”
像是一直没有发现他来了一般。
本来么,她从未习武,不知道有人来了也是正常的,更何况,这人长年习武,身手不凡,就是习武之人,也不一定能发现他的到来。
书歌没有发现,就更不奇怪了。
只是么,不管书歌知道还是不知道,他都将这个仇记下了就是了。
“在下帝都闲庭掌事易升,劣侄不守规矩,又得罪大小姐,是易升管教无方,特来为大小姐请罪。”易升说着,挥动衣摆,单膝跪下,抱拳请罪。
这人还算明理,知道书歌不喜的是他不守规矩,并非主要因为他得罪了她。
当然了,若是他不提及这个,书歌还是有理由发火的就是了。
因此,这易升先提了他侄儿不守规矩,不将闲庭的规矩放在眼里这一件事,之后有紧接着说了他得罪了她,特来请罪。
好让书歌不至于因为得罪了她而开罪他们。
至于不守规矩的人该怎么处置,不也还是看他们如何处理么?
易升身为帝都闲庭的掌事人之一,他只要开口,他那侄儿哪有护不下来的道理,只是这要瞒着书歌就是了。
如今首先要做的,就是让书歌放下他得罪了她这件事,或者,就算是在意,我不好意思多问,这样,他才好有自由处理的空间。
说到底,还不是想在书歌眼皮子底下护下他这个远房侄儿。
说来也是,若是一个不在意的远房侄儿,也不必费心如此安排,在这帝都闲庭之内,都敢充当老大了。
如今,自然是要尽力护着的。
只是么,这些心思眼,若是给他那位同样是帝都闲庭掌事的人耍的话也就罢了,那人碍于情面,加上两人情况也差不多,就算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也只能就此作罢,或者,直接得罪他。
他在书歌这里,再多的心思,也都比不过书歌的一句话。
即便是书歌应了又如何,只要她再多说一句,他再多的计划,不也是空谈,作废。
这就是,绝对权势的好处了。
因此,书歌也懒得给他打马虎眼,随意应着就是,反正该如何,还是要如何。
“易先生费心了,只是有些人,便是再如何教导,也都承担不起大任。书歌知易先生难处,自然不会因为那人让易先生难做,该如何就如何就是,书歌自然不会怪到易先生头上。”
书歌这些话,乍一听着,好像是没在意似的,可仔细一听么,哪里是他要的意思。
他是想让书歌轻拿轻放了,可书歌直接说,让他别在意,她不会因为他侄儿的事情牵连到他!
怎么,她难道还敢因为这个,就废了他的职位么?
易升眯了眼,眼中有些不快,怒意,此时也只能忍耐罢了。
“大小姐宽厚,易升回去,定好好教导劣侄。”易升垂头回复,虽然本身已有不快,但这语气之中,还当真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