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歌对此也是习以为常，天界本与他处不同，不过这般手段，便是一般修仙界也是能够做到，只是有些不如他这般随心所欲，自然罢了。

书歌饮了一口，是君歌曾经最爱的那种。

元一这些年间不知为君歌酿过多少坛酒，也给了她一些，自己却是一口都未曾喝过。

他喝的，全都是他曾经爱喝，惯常喝的。

如今他在天界，其实并不能长于下界往来，这般东西并不容易得来。

只是君歌喜欢，他曾经也学着酿过，得了他的赞赏，此后他所饮，皆是他所酿，所以他还能借此尝尝。

大抵是又想起了曾经，元一什么也不说，也不问书歌为何归来，只一直坐着，回想。

他不知已想过多少遍，也不知已想过多少年，最为后悔的，大抵是未曾护住他，也大抵是未能与他表明自己心意。

想到这里，元一心中又有些发苦，取了酒来直饮。

他不在的这段日子，他固然是有在修炼，也有在完成自己作为器神应当完成之事，却也不时念想着那个下界休养的人。

他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下去，即便是下去了，也不能与他同行，只能在这里等待他的消息。

他曾听到黑首派人研究回轮井，意图下界阻拦，他的心揪在一起，好不容易使了各种手段，却也没能够拖延多长时日。

好在书歌回来，与他说见到了那个人，他如今甚好，叫他不用担心。

书歌是知道他在为他酿酒，特地向他要了几坛，说是即便转世，他也一如既往的爱酒，想来也爱他之所酿。

他给了，却不是自己以往酿的那般，而是在他离去之后才酿的“初归”。

初归初归，盼人初归。他什么时候才能归来？

他却是忘了，书歌如何不知君歌喜欢的是哪种，又如何不知他在他离去之后悲痛渴盼之下酿酒。

只是书歌什么都没说，甚至在不久之后，传来一份录影，虽是容颜变换，但是他还是一眼认出那个影像之中的人儿，正是他思绪多年的良人。

他看见他好，看见他还是那般，看见他似乎为此触动，看见他的恍惚，还有他的眷念……

似乎一切也都值得了。

不！不值得，多年的天人永隔，哪里能这般过去，黑首那边，他一直在注意着，只等着……最后时机的到来。

他还是不如这个徒儿，虽为器神，却是从她那里才知晓天道的意思。

天道的意思他懂，便是一个字等。

他曾经不愿，如今等着等着，仿佛也没那般不愿了，只要他能够归来，有什么不愿的呢？

想到这里，元一终于说话“他……如何还好吗？”

虽贵为器神，如今的他却显得有些潦倒，着实有些……不该。

书歌想起君歌，不由展颜，说道她特地带回来的好消息“他恢复记忆了。”

听到书歌的话后，元一愣住了，一动不动，看着书歌，直到许久过后，他突然跳起，一个瞬间已然到了书歌面前，瞳孔放大，盯着书歌，似乎不敢相信。

“你说什么？”

作为器神，即便是再失态的时候，也能稳住话音不变，也能稳住神色，可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