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知县正忙着查韩家村屠村的凶手,又接到了弟弟告哥哥大逆不道的状纸,而诉讼因由就是韩家村血案中颜庆洪被杀,身为长子的颜锦程却不闻不问,至今未曾露面。
这状纸又是颜玉栋送进来的,他让师爷找玉栋一问,明白这意思了。这种事根本不算大事,家里没有家产后,颜锦程就下落不明了。
武知县很快就开堂问案,颜锦鹏重伤不能来,由堂弟颜玉栋代他到衙,又有东屏村的里正等人作证,证实颜锦程不孝种种,当堂武知县就判了革除颜锦程秀才功名、颜锦鹏和颜锦程两无相干等。
玉秀看到这判词,松了口气,总算将颜锦程这祸害给踢出去了。
“姐,要是颜锦程还回来可怎么办?”玉淑不明白这判词有什么好处。
“他再回来,二堂哥若给他地方住那是二堂哥的事,我们可跟他再没关系了。”玉秀笑得舒心,将判词送到了村庙。
颜锦鹏没想到才过了三天,玉栋和玉秀就将这事给办成了。以后和颜锦程两无瓜葛,看着这句,他不由叹了口气。
兄弟俩自小一起长大,原本感情很好。可自从颜锦程考上秀才,娶了顾氏,就在镇上不回来了,回来也是拿钱拿米,兄弟俩也没话可说。
可真是再无瓜葛了,他这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觉得有些对不起颜锦程。
玉秀看颜锦鹏沉默不语,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不多话,留了些点心吃食就打算走了。
韩氏送她到门口,犹豫地问,“秀秀,你家的作坊还招工吗?”
“堂嫂?”
“秀秀,你堂哥这伤还要养些时候,我们本来佃了别人的田,现在我一个人也干不了那些农活。你知道嫂子的,我嘴碎,可能干活……”韩氏支支吾吾说着,眼看颜锦鹏身子好些,不用一直守着人,她急着家里生计问题。
别人不知道,她当然知道,玉栋这四个孩子里,玉秀是最能做主的。所以她也只好跟玉秀说了。
颜锦鹏躺在屋里,听到韩氏说的话,想起以前对韩氏的不好,对颜锦程那点愧疚被取代了。
往年,他对得起颜锦程这个大哥,可他亏欠了韩氏这个媳妇。
韩氏跟着自己下地干活、操持家务,本来丰厚的嫁妆,都填进了颜锦程那无底洞。现在,因为自己家牵连,她娘家都散了,可她每天守在自己床前,生怕自己多想,连哭都不敢在自己床前哭。
他只恨身上的伤口长得慢,要韩氏操劳生计。
听韩氏想求玉秀,他不由想张嘴叫人,这求人,应该他来求才对。
他这么想着,刚想叫玉秀,就听到玉秀说,“堂嫂,现在堂哥伤还没好,还离不开人。你先别急着想做工的事。等堂哥身子好点,我倒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呢。”
从这次颜锦鹏一家住到村庙后的种种,玉秀对颜锦鹏和韩氏倒是高看了一眼。至少,他们想着自食其力愿意干活,没想靠着别人接济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