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鹭眸中闪过一丝诧色,似乎不敢相信,袁方不但没有非礼于她,而且还要给她治身上的伤势。
“你要杀便杀,我马云鹭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你休要假惺惺的给我治什么伤。”马云鹭冲着袁方嚷道。
袁方只冷笑一声,根本不屑于回应她的怒吼。
甘梅却忍不住解释道:“这位马小姐,你就不必以小子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齐公除了那些与他有切齿之仇的敌人,从来都不会杀俘。齐公不但不会杀俘虏,还会善待他们,否则,怎会有那么多俘虏,最终都对齐公心服口服,甘心情愿的为齐公效力。”
甘梅一番话,说得马云鹭哑口无言。满腔的敌意,一时不知该如何发作。
“那你到底打算把我怎样?”马云鹭又质问道。
袁方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何去何从,取决于这场战争的结果。只有你亲马腾伏首称臣,你才有重获自由的希望。”
马云鹭一震,秀眉微凝,冷哼道:“我父有铁骑十万,我大哥马孟起勇烈无双,你想让我父伏首称臣,岂非笑话。”
话音方落,甘梅忍不住一笑,笑声中,分明有几分讽意。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笑什么!”马云鹭瞪眼喝道。
甘梅收起笑意,淡淡道:“马小姐当真是自信,可惜你那引以为傲的兄长马超,刚刚被齐公所败,损失了一万多人。才狼狈的逃回箕关。”
马超,大败?
马云鹭大吃一惊,俏容惊变,愣怔了一瞬,却厉声道:“不可能,我大哥有铁骑数万,不可能败。你撒谎。”
甘梅见她反应如此激烈,看了袁方一眼,无奈一笑。
袁方摆手道:“罢了,她爱信不信,不必跟她再废话,你只管给她治伤便是。此女武道不弱。她身上的锁链你不要给她解开,我还会吩咐亲军旁边看着,她若敢稍的异动,即刻会诛杀了她。”
略略一交待,袁方再无多言。转身扬长而去。
随后几名亲军入内,手扶刀剑,虎视眈眈的监视起了她。
“大哥竟然败了?这怎么可?大哥不会败的,定是他在撒谎……”
震撼之下,马云鹭神色茫然,似信非信,不停的喃喃自语。
“不必再做无谓的质疑了,齐公很快就会回师洛阳,这场战争,也很快就会有结果,你还是安心养伤,先顾好自己吧。”
甘梅宽慰着,将手中药箱放下,坐在了她身边。
……
营帐外,正往大帐而去,一骑斥候却飞奔而来。
“禀主公,温县朱将军传来急报,河内太守张汪于数日前重伤不治,已经去世。”
张汪,重伤不治?
袁方吃了一惊,却没想到,在这个得胜之时,会传来这样的坏消息。
“备马,我要连夜赶往温县。”袁方想也不想,厉声喝道。
当晚,袁方便率五百白马义从先行,星夜赶往温县,却令赵云和文丑二将,统帅余军随后而去。
张汪坚守温县有功,乃官员们的表率,今张汪病亡,袁方只觉损失了一员有功的良吏,当然要急着赶往温县。
天色明亮时,袁方已赶至温县,闻讯的朱灵,匆匆赶来迎接,半路上已碰上袁方。
“张汪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重伤不治?”袁方皱眉道。
“当初西凉军围城,张太守为了鼓舞士气,时常亲临城头激励将士,谁想却为冷箭所伤,还伤得不轻。张太守怕影响士气,一直对自己伤势隐瞒,还坚持忍着伤痛往城头鼓舞士气,谁想伤势却越来越重,近几天才不幸……”
朱灵轻叹一声,不忍再说下去。
听过这番话,袁方心中是感慨不已,深为张汪的忠于职守而钦佩。
“张汪是个忠于职守的好官,实为众官的表率,要追封他为县侯,还要把他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要让天下官员,都以张汪为榜样。”袁方吩咐道。
“末将记得。”
感慨之际,袁方已来到张府,此刻张府内外,已是一片素缟。
袁方下马摘盔,直入正堂,却见张汪的棺木灵牌,已摆在了大堂中。
昏暗的烛火之下,形容憔悴的张春华,正跪伏在灵棺旁,默默的守护。
“张姑娘。”袁方缓缓上前来,轻声道。
张春华抬起头来,见是袁方,疲惫的眸中,不禁噙起了泪光。
袁方正想着安慰她时,张春华却站了起来,忽的扑入了他怀中,伤感再难压制,不由失声啜泣起来。
袁方一声轻叹,迟疑了一下,还是双手放下,轻轻的抚向了她柔弱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