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羽风轻云淡的说道:“韩六哥,按我说的去做,将米价降到三百文一石,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买单。”
韩六焦急的说道:“我们从京师附近的米商手中花重金买米,几乎要白给卖出去了,你是不知道现在全城就我们在买米,那些百姓家米多的都用来喂狗了!我们折腾半天这图什么呀!万一韩重赟狗急跳墙将我们抓起来不是糟了。”
宗羽道:“放心,不会的,那些米商背后都是京师的权贵,韩重赟得罪不起。对了,我们派出跟米商接头的人,事成之后立即护送他们离开宋境。”
韩六叹了口气,领命离开了。
韩重赟这次可是搭上了所有的身家,眼见十几年的心血就要亏的血本无归,找来几个粮铺的掌柜一商议决定将全城的米全部买下来,形成垄断后将米价抬高。
一个粮铺掌柜担心的说道:“老爷,现在大部分钱之前都用来买米囤积了,眼下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韩重赟道:“你们尽管按我的吩咐去收购所有的粮食,银子我自然会想办法。”
一时间韩重赟派出去的人在全城见粮就买,短短一日便将城内的米买光了,没想到第二天全城又出现了大量的米。
一个月下来,韩重赟囤积的米足够整个相州城吃三年的了,韩家的大小粮仓都堆满了粮食,整个相州都没有地方囤米了。
韩重赟此时方知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对方先是抬高米价拉自己下水,等自己囤积粮食后,再大肆放粮,骤然降低米价,迫使自己不停买入粮食,减少城内的粮食数量,抬高粮价。
韩重赟此时除了几百个的粮食,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了买入粮食,韩重赟私自挪用了彰德军将士半年的俸禄和军饷,如果米价还继续下跌,自己就走到绝路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粮价下跌已经让韩重赟头痛不已了,没想到城外十几个粮草突然走水,一夜之间十几个大粮仓被烧的一无所有。
韩重赟胸口一痛,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说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这时候,彰德军将士已经两个月未发俸禄,每日的伙食质量也下降许多,战马都饿的皮包骨头了。
军中一个将士站在高处喊道:“兄弟们,咱们在前面风餐露宿,拼死卖命,那群狗官在后面喝酒吃肉,载歌载舞,现在竟然连我们卖命的银子都贪污掉了!”
台下不断有人高声呼应,骂道:“我们这就去找那些狗官算账,不能让老子饿着肚子卖命吧。”
彰德军厢都指挥使听说军中起了哗变,急忙跑了出来,大声喝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朝廷什么时候少过你们一分一毫的银子!都给我滚回去,否则全部按谋逆罪论处!”
一个带头的士兵骂道:“我们凭什么信你这个狗官的话,左右都是个死,老子今日就反了!”
说完一群人上前将说话的厢都指挥使乱刀砍死,振臂一呼,整个彰德军将士集体哗变,浩浩荡荡出了军营,一路向京师逼近。
韩重赟听到军中哗变的消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赶紧将韩崇训、韩崇业两个儿子叫来,将一封书信交给他们,告诉他们立刻去汴京找到晋王,求晋王保全两个儿子的性命,千万不要再回到相州。
送走两个儿子,遣散家眷、府中仆人,韩重赟给赵匡胤写了一封奏折派人送去京师,奏折中写道:自己利欲熏心,贪得无厌,私自挪用军饷,以致犯下大错,导致军中哗变,自己无颜面再去殿前面圣认罪,只能悬梁自尽以恕罪孽。
赵匡胤接到奏折时,韩重赟已悬梁自尽,哀叹一声,一边命人去招抚彰德军哗变将士,一边命人将韩重赟尸体运回京师,好好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