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景自幼受尽白眼,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练就出来了,一看赵光义的脸色便揣测到他此刻的心思。
“圣上,宗相本就与我大宋有渊源,贵为契丹北府宰相,此次出使大宋更是代表大辽皇帝,这李文照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自然不屑与他计较!”
李继勋听李文景这样一说,还以为这李文景突然转性了,虽然自己有些对不住他,但毕竟是血脉相连,于是接口道:“李尚书说的是,小儿一个不学无术之人,如同蝼蚁一般,还请宗相高抬贵手!”
“侍中大人此言差矣!宗相不愿意计较那是人家大度,我们若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日后传出去,人家契丹还以为我们大宋不讲律法,故意欺辱他们的使臣,那岂不是丢了我们大宋的颜面,更给圣上惹来麻烦!”
李继勋顿时气结道:“李文景!你……”
李继勋就知道自己高估了李文景这个人的品性,自从赵光义登基后,他便是处处同自己做对,强忍怒气等着赵光义裁断。
赵光义清了清嗓子说道:“李尚书说得有道理,我大宋向来注重礼仪律法,万万不可因为一时之私,而置律法于无物。刑部尚书你主管大宋律法,此事按律应该如何处置?”
刑部尚书立刻皱起了眉头,面露难色,自己要说的太轻不但显得无能,还会惹得李文景和赵光义不高兴,自己若是说的过重那明显又得罪了李继勋这样的开国老臣。
“回圣上,蓄意破坏两国结盟乃是死罪,想必这侍中的公子也不知他们是契丹的使团,故不算蓄意破坏,依臣之见不如杖责八十军棍作为警戒。”
这刑部尚书也是聪明人,暗示李继勋要是定为蓄意破坏结盟,你儿子就是要掉脑袋的,现在我只不过是打他八十军棍,要他半条命交差。
李继勋自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但是这八十军棍就算要不了李文照的命,也恐怕也得去阎王爷那里走一遭。
赵光义自然也不想太过明显的整治李继勋,于是说道:“念在李文照尚且年幼,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改为杖责五十吧!李继勋管教不严,罚俸三个月!”
这三个月的俸禄对李继勋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但减去这三十杖责那可是救了李文照的命,自己只要去收买了行刑的人,李文照回家养伤几个月就可以了。
这杖责行刑的人那也是有功夫,只要银子到位,伤口看起来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其实并没有伤到筋骨,若是这行刑的人故意想要害你,就算是皮肉看起来没有一点伤,内里却是伤筋动骨,两条腿也能给你打残了。
李文照刚刚起床还未来得及换衣服,便见府内闯进一队官兵,找到他将其拿下要押回去行刑。
李继勋的夫人那可是厉害角色,见他们敢抓自己的儿子,上前拦住厉声道:“我家老爷是当朝侍中,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跑到这里来抓人!”
为首的士兵厉声喝道:“我们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前来捉拿李文照,任何人胆敢阻拦一律以抗旨论处!滚开!”
李继勋的夫人一听是赵光义的旨意,立刻哑了火,不敢再撒泼耍浑,眼巴巴的看着李文照被强行押走了。
李继勋下了朝急忙跑去刑部打点,刑部尚书为了卖李继勋一个人情,暗中吩咐手下等李继勋来过之后再动手,那些手下立刻会意。
李继勋一路小跑进了刑部,听说李文照还未行刑,心头的石头立刻落下了,暗暗感激这刑部尚书徐大人顾念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