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和六爷知道,定然饶不过自己。
既如此,那不如干脆把这三人杀了扔到河里,来个死无对证,不是更好么?
就在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之时,就听王庆又说道:“在下有一个提议,不知船老大你愿不愿意听。”
船夫抿了抿嘴,点头道:“你说就是了。”
王庆说道:“你从我们身上找出来的东西,都悉数拿走,我们也不要了,就当是给几位兄弟的辛苦钱。
这件事,我们也会当做没有发生过。
但是相对的,你们要带我们去找马三娘,你看如何?”
船夫一听,觉得这也是个办法。
如果对方能当做没发生过,大家不打不相识,那自然是极好的。
于是他脸色一喜,笑道:“很好!那就这么办!”
说完,便招呼一声道:“赶快生火,别让这几位贵客着了凉!”
王庆和赵喜两人,习武多年,身强体壮。受这点凉,算不得什么。
倒是金冲,他习武之时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基本功不扎实,身体素质也不够硬,所以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都在打哆嗦。
不过这倒也是一件好事,否则的话,他此刻肯定在叫嚣着要把这群谋财害命的水鬼全都给正义执行了。
马家河边上有一排柳树,冬天的时候满地都是落叶枯枝。只要有火折子,生火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不一会儿,一团火便升了起来,众人围在火堆边上烤火取暖,另一边又生了一堆火,专门用来把衣服烤干。
金冲的行李已经全部湿透了,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王庆取出里面的衣物把金冲包裹在其中,还把他放在离火源最近的地方,金冲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烤火时,众人各怀心事,一片沉默。
最后,还是船夫问道:“几位如何称呼?”
“某家王庆。”拱了拱手,王庆自我介绍道:“这位是我兄弟赵喜。”
“那这位……”船夫指着金冲问道。
王庆苦笑一声:“这位啊……这位是我们少东家。”
“啊?”船夫顿时傻了眼:“这……这奉武镖局的少东家,干嘛要来马家庄呢?京城呆得不顺心么?”
“具体的情况很复杂,我也不是很清楚。”王庆摇了摇头:“不过,是东家命我二人前来马家庄寻找马三娘,然后护送少东家出关。
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我二人也没有细问。
方才在船舱里,才想着问一问少东家,你们就……”
“唉……”船舱尴尬的挠了挠头:“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场误会啊。
但是这也不能说全是我们的过错,你们也是不懂规矩,才搞出了这场乌龙。
倘若你们上船之前,就按规矩把钱给我,也就没这回事了。”
王庆苦笑道:“确实也怪我,我只知想进马家庄,就得找马家河边上的船夫,却不知道上船前要先给钱。
所以我们各退一步,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吧。”
王庆这话说完,船夫自然是乐意听的。
但赵喜却有些不满,在一旁低声嘟囔了一句谁都没有听清楚的话。
之后差不多在这里烤了半个多时辰,等到身上的衣服都干了,众人才再次出发。
方才把三人弄上岸之后,那些水鬼就又下去把船翻了回来。
虽说里面现在还是湿漉漉的,但好歹也能载人。
王庆现在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了,他只求能够安然无恙的到达马家庄,找到马三娘。
就这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船夫再次摇着橹,慢慢在马家河宽阔的水面上行驶。
唯有还裹成粽子一样,嘴巴直打哆嗦的金冲,无声的诉说着他惨绝人寰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