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这位客官请留步。
哎呀,客官您跟您身边这位姑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即便我只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两位非常都耀眼啊!
但是啊,在小人看来,这美中仍是有些不足。
譬如这位姑娘身上,好像没什么可以看的首饰嘛!
客官,小店就是专门卖首饰的。
上至发簪,下至脚环,小店是应有尽有啊。
正所谓红花需要绿叶来衬托,方能显出红花的美艳之处。
这绿叶,毫无疑问就是首饰啦!
客官,来小店里挑选几样首饰给这位姑娘戴上吧!不要埋没了这位姑娘的美丽啊!”
这种日子走在大街上,免不了会被路旁招揽客人的伙计搭讪。
姜赟和阿秋从打出门起,就已经遇到了好几波人了。
不过,之前都是一些食肆酒楼的人出来搭讪,没想到这次却被一个买首饰的店铺给搭讪了。
姜赟扭头看了眼心花怒放的阿秋,阿秋这个守财奴,肯定是舍不得花钱自己去买这些首饰。
但是这个伙计说的话,又叫阿秋十分意动。
在花钱与攒钱之间,阿秋坐着极其激烈的心理斗争。
不过,在斗争之余,阿秋还偷偷用眼神打量着姜赟的神色。
从吃过晚饭,把家里的事情都收拾完毕之后,姜赟就跟阿秋一同出了门。
护卫们自然也都跟了出来,而闻人妙她们自己留在家里头也没意思,索性这就成了一次大型的团建活动。
闻人妙今天不是很想搭理姜赟,就跟琴儿走在前头。
那边有关汉平一个人保护,就足够了。
谢山河,还有其他的几个侍卫,站在离姜赟和阿秋比较远的位置。
但也不会离的太远,否则一旦出现刺客,没法及时赶到姜赟身边,可是会出大事的。
所以,他们就与姜赟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不近,也不远,在不引人瞩目的同时,也能做到迅速反应。
这其实也挺不容易的,譬如谢山河就在思考着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言归正传,阿秋从出门开始,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姜赟身后。
她实在是搞不清楚姜赟突然带她出来是干什么,她觉得姜赟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阴谋的味道。
譬如姜赟指着糖葫芦问阿秋要不要吃,阿秋就觉得那家的糖葫芦一定抹上了什么毒药,吃了就会被毒死。
再比如走在一座桥上的时候姜赟问阿秋要不要歇息一下,阿秋也是觉得姜赟会趁自己趴在栏杆上时伸手把自己推下去。
这个脑子里不知道都装了什么奇怪事情的家伙,是如此的害怕姜赟会对她做些什么坏事。
瞅着阿秋这矛盾的小模样,姜赟轻轻笑了笑。
随后,他对那伙计说道:“好啊,那就进去看看吧。”
说完,便拉着阿秋往旁边那间首饰铺里面走去。
阿秋惊讶极了,她空着的那只手捂着小嘴,哆哆嗦嗦的道:“殿……少爷,这这真的好吗?”
“怎么了,你不想要么?”姜赟扭头看着她:“你要是不想要的话,咱们这就走。”
一听这话,阿秋急了,那揽客的伙计更急。
阿秋还没来得及说话,揽客的伙计就连忙说道:“哎呀!这位姑娘啊,小店里的首饰多种多样,您喜欢什么样的,就能在小店里头找到什么样的。
不仅种类多,价格也非常的公道,绝对会让您觉得物有所值!
就算是买完了不戴在身上,放在家里吃灰,您都不会觉得后悔!
而且这又是大过年的,小店现在正在搞活动。
进店选购就给八折的优惠,这等好事,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阿秋听到那伙计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眼珠子都直放光啊。
物有所值,八折优惠,这两个关键词简直是深深的戳进了这个守财奴的心坎里。
正值活动之际能够便宜十文钱,一百文钱的。等活动没了,再想买可就是要原价购买了啊!
现在买能省钱,以后买多花钱,这一进一出,岂不是等于自己赚了两倍吗?
“想要!”于是这下变成了红着眼睛的阿秋拽着姜赟的手腕往里面走。
进去铺子之后,里面的的确确如同那揽客的伙计所说,种种首饰琳琅满目,有些摆放在柜台上,有些挂在架子上。
不过铺子里面倒是冷清的厉害,愁眉苦脸的掌柜直到姜赟和阿秋进来之后,才换上一张笑脸,搓着手非常热情的道:“客官来啦!
看看买点什么。”
一进来阿秋就直接解放了天性,看着满屋子的珠宝首饰,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姜赟随手拿起一枚发簪,那跟进来的揽客伙计就在一旁介绍道:“客官好眼光呀!
这枚簪子的来头可不小,您听小人给您细细道来……”
姜赟并不想听他细细道来,说实话从小在皇宫里面长大的姜赟,见过的宝贝真的是海了去了。
不管这簪子有什么来头,跟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宝贝相比,那简直就完全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不过……抬头看了眼阿秋,见阿秋还在左看右瞧,姜赟想了想,也就没有打断那伙计的话。
反正呆着也是呆着,倒不如听他说说,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要是他说的有趣,自己买下来也不是不行。
“客官,您瞧这枚簪子,虽然看起来并不起眼,但这可是一件非常不寻常的宝贝。
为什么说它不寻常呢?
不是因为它的制造材料,也不是因为制作他的人,是因为这枚簪子的上一位主人,她的身份可不得了。”
“说的这么厉害,那这枚簪子的上一个主人,到底是谁啊?”
听这伙计唾沫横飞的大吹特吹,姜赟的好奇心也被调动了起来。
“客官,这事儿小人可只跟您说,您千万不要外传啊……”
听到姜赟这么问,那伙计忽然把姜赟拉到一旁,凑在姜赟耳边低声说道。
“好,我绝对不往外说,你给我讲讲,这枚簪子的上一位主人是谁?”
“嘿嘿,想必客官您已经猜到了吧?
咱们整个大晋国,还有谁能赋予这枚簪子特殊的价值啊?”
伙计搓着手,看着姜赟,眉眼之间尽是猥琐的笑意。
他说的好像姜赟能听懂一样,但实际上姜赟却一个字都没听懂。
瞅瞅手里的簪子,姜赟茫然的眨了眨眼:“谁啊?”
“啧,还能有谁啊?”伙计一副‘你懂得’的表情,还伸出手指头往上面指了指。
姜赟抬头一看,伙计指的是天花板。
皱着眉头望着他,姜赟说道:“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绕弯子。
你这样拐弯抹角的说,我也听不懂。”
听到姜赟这样说,伙计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反而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低声道:“哎呀,客官,这您就有所不知了。
这枚簪子的上一位主人身份尊贵无比,但这枚簪子,却只是平凡之物。
小人要是直说那位贵人的身份,岂不是叫那位贵人的身份掉价吗?
客官啊,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卖个簪子还能卖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来,姜赟这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正所谓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他说这般神秘兮兮,反倒叫姜赟好奇心大作。
“给点提示?”姜赟把玩着手里的簪子说道。
“……”伙计没吭声,却再次伸出食指,指了指上方。
皱着眉头想了想,姜赟又低头打量了一番手里的簪子,试探性的问道:“莫非……这枚簪子的上一位主人……是皇后娘娘?”
“嘿嘿,这可是客人您说的,小的可没说。”伙计咧开嘴巴嘿然一笑。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那表情毫无疑问,就是在无声的赞同着姜赟的说法。
姜赟心里头哭笑不得。
母后连那些胭脂粉膏都很少用,平时也就只是自己把头发盘起来,或是扎起来而已。
除了需要她在公众场合露面的时候,她会戴上一支好几斤重的金步摇在头顶,其他的时候,姜赟可是从来都没见过母后穿戴首饰。
自己也曾经问过母后,母后说这些东西她不喜欢。
比起这种首饰来说,她更喜欢草环。
不仅简约朴素,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因为姜赟一直觉得只要是女人就爱美,就会喜欢各种各样的首饰,所以姜赟对这件事印象非常深刻。
现在这伙计疯狂暗示这枚簪子就是母后的,姜赟才不信呢。
且不管它到底是不是母后的东西,就算是,这枚簪子又是怎么跑到这么一个没什么人来的冷清店铺中的呢?
真是巧啊,这种事都能叫自己给赶上。
不过,姜赟并没有急着拆穿这伙计的伪装,他装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打量着手里的簪子说道:“就这?
这枚簪子,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皇后娘娘的东西吧?”
“哎,客官,这您又不知道了。”那伙计唾沫横飞的道:“那位贵人啊,在没见到咱们的陛下之前,家境可是不怎么富裕的。
这枚簪子,是她家里祖传的宝贝。
虽然朴素,但却经历了几代人之手,最终传到了那位贵人的手里。
后来呢,那位贵人因故需要一笔钱财来救急,最终不得已才把这枚簪子丢到了当铺之中。
几经辗转,这枚簪子才来到了小店里面。
客官,今天是您走运啊,这枚簪子下午才到,就被您给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