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萧逸寒看着眼前女子的眼睛,坚定中透着他看不懂的镇定,“本王从不跟女人做交易。”
见陆挽澜对满桌的琳琅小吃动也未动,却不疾不徐地对这火铳观察了许久,便又轻笑两声:
“不过,既然澜妹妹对这东西这么感兴趣,本王倒是乐意和你,玩个游戏。”
轻轻将火铳放下,陆挽澜换上一副疑惑的面孔:
“游戏?”
“澜妹妹还从未上过靶场吧?”萧逸寒随意地对身边掌柜扬了扬手,一个用朱砂画有圆环形状的箭靶便被立于面前,“不如,和本王在这打上两局。”
看这架势,萧逸寒是想要和自己玩射击的游戏。
枪炮,对于陆挽澜来说并不陌生,而她的枪法在整个大周来讲,应该也没有几个敌手。可是,这火铳,与自己时代大小不一的枪械有所不同。
它的操作方式十分繁琐复杂,需要先将弹药从铳口填入,在点燃尾銎处的引线引燃火药,铳膛内产生的气体便会将铅弹推出。
有效的杀伤射程和精准度,完全要根据火药填充的量和紧实程度,以及手持火铳人的经验来控制,并不是勾勾手指就能简单办到的。
回想起方才,兽笼中黑衣人尸身的弹孔,正是心脏的位置,毫无偏差。陆挽澜可以断定,萧逸寒对这火铳的运用程度,绝不只是熟练而已。
他现在提出要玩这个游戏,自己恐怕没有多少胜算。
陆挽澜旋即笑了笑:“殿下真是会说笑,妾身一个闺中女子,又不曾行军打仗,连火铳都是头回见识,又怎么敢与殿下相较?”
接着,玉指便又指了指铳身上篆刻的铭文,上头详细地记载着造铳地点、监造官员的职务和姓名,以及使用火铳的教头和军士的姓名等内容。
摇了摇头:“看这上头的文字,想来这批火铳定是殿下从神机营借来把玩而已,过后还是要还回去的,如果妾身不小心毁坏了,岂不是要给殿下惹了麻烦?”
见这小人儿方才还一副精明算计的模样,现在却忽而转了性子般,嘟着粉唇扭捏起来,萧逸寒眸底蓦然浮出一丝玩味。
“无妨。”他看向下方的兽笼,似乎对陆挽澜的担忧并不在意,“这种东西,本王想有多少,就有多少,无非就是……”
“是什么?”
看着眼前小人儿的双目蹭的亮了起来,他面色微僵地轻咳了一声,便又挂起招牌一般的轻狂笑容,拎起一柄火铳放在陆挽澜手中:
“赢了本王,今天就放过这个狼崽。”
手中的铜制火铳颇有些分量,陆挽澜腕上一沉,心也跟着一颤。
却于此时,恶狼扑咬的呜嗷之声忽而从下方由远及近。
眨眼间,数头毛色各异的野狼,已被全身着上钢甲的黑衣人牵到了兽笼周围。
昏暗的火光之下,几十对充斥着嗜血红光的狼眸,正死死盯着笼中迟铮单薄的身形。她身上已干透的血迹散发出鬼魅的腥甜,更引得这些瘦骨嶙峋的豺狼呲出锋利的獠牙。它们争先恐后地撕咬铁网,涎水亦随之飞溅四处。
陆挽澜回过头来,紧紧咬了咬后槽牙,眼中紧张的寒光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浅笑相望:“哈哈,不过是一个狼崽,竟让殿下这般大张旗鼓,也是对她的恩德。”
随后又架起火铳,闭上一只眼睛照着前方靶心的原点,瞄了一下:“既然如此,殿下不妨说说,怎么个玩法?”
“好!”萧逸寒见她答应,便也笑着凑上来,“本王放一枪,你来打本王的弹孔。你我相差几环,本王便放几头狼进去怎么样?”
“什么?!”
萧逸寒竟是这个意思!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赢!简直无耻!
可她现在,却也别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