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哨鹿围场上陆家的小厮仆从们便早早起床,开始生火做饭、将随行物件整理装车。
虽然还未入冬,可草原不比平原,地势高气候也变化无常,这会儿正是冷的时候。
几个灶上的伙计哆哆嗦嗦地去拾柴火,却发现前日里劈好的柴火竟跟脚下的泥地冻在一起。再看营帐的毛毡上头,已是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
“娘咧!这是要变天儿啊!”
一个伙计生完火,便向主子们的营帐行去,急着将气温骤降的消息禀报给四爷陆云昭。
哪知才到帐外,就见三爷陆云礼裹了厚厚的狐裘大氅,迎面行来。
陆云礼温润的面容中藏着几分淡漠,对面前的伙计轻声道:“吩咐下去,拨几辆马车出来,今日用了早膳就启程回京,务必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府。剩下的人必要听王爷和家主的指示行事。”
“是。”
伙计领命,正欲离去,又听三爷软下声音嘱咐:“天儿凉,吃水果伤胃,去给家主准备些面果儿,要石榴和橘子味儿的,家主喜欢。”
他说完,又示意身边侍从跟过去:“去看随行的药箱中有多少瓶紫雪丹,若数量够,就每人分几颗,不够就化开均分了服下。”
“属下遵命。”
见下人都去忙开了,陆云礼才转身掀开几个兄弟所在的营帐门帘。
三人睡得正香,忽觉一阵刺骨寒风从外头钻进来,连眼睛都未睁开就哀嚎着把脑袋缩进锦被里。
陆云礼一声不响走到二哥陆云帆的床榻边上,抬手就将蒙在他头上的锦被掀飞,惹得被子下头的人破口大骂:
“谁他娘的大早上找不痛快!小心爷扒了......”
他迷迷糊糊睁眼,只见自家老三一脸正色站在床边,登时就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老三啊!你这......”陆云帆揉了揉惺忪睡眼,打着哈欠起身,“你这么早叫我们要干嘛?哥哥昨天这酒还没醒呢。”
听见二哥大呼小叫,老四陆云昭和老六陆云策也起身询问:“是啊三哥,这才什么时辰?”
“老五出事了。”陆云礼说完,转身出了营帐。
可这淡淡的几个字,却如一桶冰水将帐内几人瞬间泼醒。三人疾行风般穿戴一番,就跑出来想找陆云礼问个明白。
慌乱的脚步和问话像清晨房檐上的鸟雀,叽叽喳喳,惹得陆挽澜人尚在梦中却还是蹙紧了黛眉。
萧晏之看着怀中小人儿许是觉得冷了,贴着自己胸膛蹭了蹭,又软又小像只温顺的猫儿,便又不舍得叫醒她。他抬手捋了捋她额间的碎发,薄唇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她额头,便翻身下榻。
刚走出营帐,就见陆家三个兄弟追着陆云礼,似乎在问什么要紧的事。
只不过,看到自己含怒的面容,便登时息了声。
陆家三个兄弟安静片刻,想到小妹还在睡着便灰溜溜退到一边,帮着小厮和丫头收拾马车,只留萧晏之和陆云礼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
“王爷!”陆云礼率先打破沉默,不疾不徐低语,“今日府中突发要事,微臣这边既已休整完毕,就带着几个兄弟先行一步,小妹的伤才有起色,王爷不如迟些启程。”
萧晏之不明就里,却也有些好奇:“陆大人何事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