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露没二话,她越想越发觉得那玉笙轩的丫鬟自己是认得的,得了机会她也想再去看一看。
双手稳稳接过那食盒,对管事婆子说了声“是”,便径直略过旁边候着的,皆在偷偷觑着她的丫鬟们出门了。
入秋后白昼渐短,周月露提着食盒出厨房时,天色已然暗下。
及至玉笙轩,除去院子门口的灯笼亮着,玉笙轩中静悄得很。院落中主屋中,虽亮着灯,但却大门紧闭。唯那丫鬟排房那处得见光亮,门窗皆敞开着,以及隐约可闻的交谈声。
周月露握着食盒提把的手紧了紧,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稳步朝院子角落的排房那处走去。
此时,玉笙轩丫鬟住处屋里。
秦肴冽在桌案那处,手持一书卷端坐着,桌案上烧水的小炉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楚霓这个病患,则是在床上装躺尸,一动不动。
两人维持这般的‘安静祥和’的氛围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下午好不容易将秦肴冽给赶出去,不过一刻,他就又敲响了楚霓房门。
赶也赶不走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说的是,念在与楚霓相识一场,见她病重便好心照料一番。且秦肴冽刚扬着手中书卷,只道楚霓休息自己的,他在一旁占张凳子看书即可。
如此两厢安好,不会打扰,他也能从旁守着,顺道给楚霓煮煮热茶。
出口直白地拒绝也不成,秦肴冽说了,昨夜是他行事不妥,不该将楚霓拖冷水里去。既楚霓这病因他而起,便权当这次病中守候是赔罪了。
楚霓试了硬赶,也不成。她急了,秦肴冽就不说话,只在那儿站着,楚霓使劲推都推不动。
文武两法驱赶皆不成,楚霓还因为使了力气推他,有些体力不支,喘气喘了好一会儿。
秦肴冽留下后,便老神在在的,真捧着书卷就在那儿坐着。楚霓无法,只得自暴自弃用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实直到现在。
周月露走近的时候,秦肴冽听见脚步的动静了。这屋子的门早先秦肴冽就敞着了,戚陆嘱咐了入秋换季容易染寒症,房中尽可能通风换气,也是思量送饭的时辰将至敞也方便。
既那送饭的来了,终于能有由头突破这房中让人惆怅的静谧。压着心中窃喜,秦肴冽放下书卷,起身朝楚霓的床榻那处走去。
楚霓蒙着脸的被子被秦肴冽轻轻扯下,入眼的便是楚霓的睡颜。因蒙头蒙了许久,楚霓头发有些凌乱披散着,两个脸蛋有些红扑扑。
秦肴冽勾着嘴角看了一会儿,这才俯身轻唤道:“楚霓醒醒,时辰到了,起来用晚饭了。”
门外,周月露到时恰巧听到秦肴冽的声音,便站定敲了几声门,道:“秦大人,晚膳送到,请问您要在哪处用膳?”
秦肴冽唤了几句,楚霓也转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