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臻肚子里一腔火气，他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她的狂妄自大，奈何他还得看着他父亲的面子，不好发火，听到程路有话跟他说，他强忍着点了点头，“爸，你说。”

程路把他的怒火还有不耐全部收入眼底，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又笑道：“程臻，在你眼里你爸我是什么样的？”

程臻怔了好几秒，没听懂程路是什么意思，他们刚才还在说着物理竞赛试题的事情呢，怎么转眼就变了个话题，想了一会儿，还是无比郑重道：“爸，您这话还用问我吗？你是花都唯一一个顶尖级的物理教授，地位之高难以想象，就算是您如今退休了，可是只要你往学术界里一站，那是个人都得让你三分啊！”

程臻说起他父亲，内心还是十分佩服的，从小到大，他父亲都是他的榜样，因为他父亲，他爱上了物理，甚至选择了以物理作为他一生最高的追求，他这一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有把他父亲的本事学到一半。

程路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那你觉得我看人的眼光怎么样？”

“爸，您看人的眼光那是准得没话说，想当年，您去学校视察，正好碰上一个学生在物理课上做实验，事后挨训。

大家都只看到了他顽劣的那一面，可是您却从他身上看出了其他的东西，说他必成大器，所有人瞠目结舌，可最后事实证明，爸您真的做对了。”

程路转眼看向了程臻，“那你觉得我这次做错了?”

程臻没想到他爸是在把他往那条路上引，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他爸是真的老糊涂了，“爸，这件事跟那件事有什么可比性吗？那当初那个男孩拿出成绩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可是刚才那个黄毛丫头？她做了什么？”

程臻越想越觉得他是在胡说，当初那个男孩跟现在这个女孩完全不是一种情况，就算她能够做到那个男孩的成绩，但是她要想来参与到出物理竞赛试题中，那怕还得等几十年！

出乎程臻意料的是，程路从始至终都没什么激动的样子，程臻觉得他这副着急的样子突然就像碰了一团棉花，使不出力气，有点语塞。

等他说完，程路才用手指了指他，边指边笑，语气十分淡定，“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你再好好回想一下你口中的那个黄毛丫头刚才跟你通话时的语气。”

程臻还真想了想，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倒影出他现在拧着的眉头，气急的表情，他刚才说话时的急躁好像此时又在他脑中回放，耳畔重新响起，他好像突然有点理亏，一时间没说话。

程路顿了几秒给足了他思考的时间，“你自己好好想，你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出去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有定性。

她也没说什么，要说哪句话把你惹恼了，无非就是提了一句你们去年出的物理卷子，其他的，人家小姑娘表现得也很有礼貌啊，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问好告辞，哪句话不是好好的？人呢，不应该用年龄去判断她的才能，我也能理解，也正是因为年龄让你觉得这根本不可能，你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还赢不了人家一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