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闻言,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鄙夷之色,轻咳两声迟疑着说道:“那妖怪神通广大,变成陛下模样藏在王宫已有数年。
如今他与满朝文武倾心相交甚为契合,又与后宫嫔妃情投意合水乳交融。
悟空纵有百般手段将他拿住,也绝不敢大动干戈。
倘若一着不慎被文武大臣发现,说我等取经和尚欺邦灭国,到时太子殿下为平息此事,定会问贫僧师徒一个叛逆之罪哩。”
“哼!”
乌鸡国王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圣僧不必担心,我朝中亦有人哩!”
“哦?”
唐僧欢喜的笑了笑,点头说道:“那便好,那便好。
只不知陛下所言之人是谁,可是那手握大权的亲王侍长?”
乌鸡国王强压着心中烦闷,摇摇头淡淡的说道:“不是亲王。
他乃是寡人亲封的太子,是我亲生的储君。”
唐僧略显失望的摇摇头,可惜的说道:“太子既非那妖怪亲生,想必已被他贬了。
既如此,他恐怕帮不上陛下哩?”
乌鸡国王闻言,疑惑的挠了挠头,甚为不解的说道:“说来倒也奇怪,他不知为何,至今未曾废除太子。
只是令他在金銮殿上与全真论道,在五凤楼中与学士讲书。
来去自由万般随意,却唯独不许他与皇后相见。”
“这又是何故?”唐僧看着乌鸡国王,不解的问道。
他如今对于此人的涵养颇为佩服,便是他这等出家人,也受不了妻儿被夺的屈辱。
可这乌鸡国王言谈之中,却只提及害命之仇,从未提及夺妻之恨。
乌鸡国王不知唐僧正在诽谤自己,听闻他的问话,想了想说道:“想必是妖怪担心他母子相见,言谈中论出长短走了消息,故而不许他二人会面。”
“南无阿弥陀佛!”
唐僧听闻此言,面色悲苦的宣了声佛号。
旋即深深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他这灾劫,倒与贫僧颇为相似。
当初我父亲被那水贼所害,我母亲为保我之安危,被迫委身于作恶的水贼。
后经三月分娩了我,为保我之性命,又将我放在水中方才逃得一命。
所幸遇上金山寺恩师收养,我才得以长大成人。”
说着,唐僧叹了口气,望着房外的微弱月色,感叹的说道:“只可惜待我十八岁与母亲相见,报得大仇之后。
她却自寻了断魂归地府,未曾与我报答生恩之机会。
想我一十八载无父无母,短短数日相聚却至今难忘。”
乌鸡国王配合着叹了口气,站起身摇头说道:“太子如今亦是难见父母,想必定然吃了不少苦头。”
唐僧闻言,不愿在此事多做纠缠。
随即悄悄伸手抹去眼泪,深吸口气沉声说道:“陛下,纵有太子在朝,但他被那妖魔所拘,贫僧又怎能与他单独相见?”
乌鸡国王摆摆手,自得的说道:“他明日一早会带着三千兵马,出城来此山中狩猎。
到时师父只需避开随行侍卫,自可与他相见。
想来以太子聪慧,师父只需将你的言语说与他听,他自然便会信了。”
唐僧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暗自撇嘴说道:“太子与贫僧皆是肉眼凡胎,又怎能看穿妖怪的手段。
他这些年来在金銮殿上哪一日不叫几声父王,我这张口一说,他又怎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