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打量，张二舅的家真够破旧，墙和棚顶糊的还是报纸，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东西，有台很旧的卧式彩电，还供着『毛』『主席』的大镜框。≦看 最 新≧≦章 节≧≦百 度≧ ≦搜 索≧ ≦ 品 ≧≦ 书 ≧≦ 网 ≧喝着开水，我问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在哪里学，念几年级了。那男孩笑嘻嘻地说二年级，而女孩却不说话，可看去又不像认生。我猜很可能是家里并没有供女孩念书，而只让男孩，这不怪，穷村是这样的，认为女孩念书没用，嫁个好人家才有用。

二舅妈笑着问我：“听说你是从泰国来的？会说国话啊？”我笑着说我是从沈阳来的，正经的国人，怎么不会说国话。我只是经常去泰国，认识很多法师，会驱邪会驱鬼。二舅妈点了点头，不多时张二舅把村主任请来，总算是个领导，穿着洗得发黄的白衬衫，皮鞋也至少有半年多没打过油。

交谈，村主任告诉我现在村里共有四十三名生怪病的村民，有呕吐不止吐虫子的、有头疼打骂发狂的、有后背和腿生恶疮的、有眼睛里全是黑血丝、几乎要失明，有从眼睛里往外流沙石子的，还有个最严重，拿到什么东西都往脑子和眼睛扎，说有鬼钻进他脑袋里了，必须得挖出来。

“有这么严重？”我说，“你找几名没那么严重的患病村民，我要去用灵蜡测测。”村主任连忙起身，和张二舅带着我出门，二舅妈很好也要跟着，张二舅开始不同意，但拗不过老婆也默许了，但必须带着两个孩子，怕出意外。

先来到一户村民家，院墙歪歪斜斜，院里全都是晒的玉米棒子，还没进门我闻到一股非常熟悉的臭味，是恶疮那种味道。没记错的话，从我开始当牌商到现在，总共闻到过三次这种味道，首次是在湛江初识阿赞南雅，然后是山西阳泉那个愚孝儿子的老婆给婆婆落虫降，第三次是那个喜欢校园暴力的北京高生，算现在是第四次。

进门后，看到有个年男人躺在炕梢哼哼着，屋里臭味更浓，还混和着『药』味道。我始终在想，算我是当牌商的，经常接触虫降，可怎么这么巧，无论北京还是沈阳，不管城市还是农村，都能遇到虫降的事呢？太怪了。

现在的天气已经不暖和，这年男人却还光着膀子，只穿裤子，赤脚在炕躺着。我能看到他肚子的几处恶疮，另外有一对老年夫妻坐在炕边发呆，那年男人身边还坐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女人，端着小盆，正用刷子蘸盆里的红黑『色』『液』体往男人肚子刷。男人立刻叫骂起来：“哎呀，使点儿劲行不？你他妈的没吃饭？”

“陈老六啊，”村主任说道，“有人来看你。”

年男人骂着：“看我干什么玩意？都他妈的没安好心！”老年夫妻连忙过来带着歉意地说他儿子生了疮，心情不好，让我们别见怪。我心想这村子虽然穷，但村民还是挺懂礼数的。说没事，这种情况我见得太多，早习惯了。心想你心情再不好，能有以前北京那个姓戴的高生脾气臭？

走到炕前看着年男人，他喘着粗气歪头看我，一见是陌生人，也没说话。村主任对他们家人说我是从泰国来的，专门认识法师能治邪病。听了这话，那年轻女人立刻回头看着我，我能看出她应该是这年男人陈老六的妻子，但却没从她脸看出有什么喜悦，反而有几分警惕，估计是当我骗子吧。

我和村主任还有张二舅他们，跟陈老六的家人聊了聊，陈老六的父母唉声叹气不停：“村里也不知道得罪什么神仙了，还是哪家去世的鬼在阴间不安生，报复村里，咋那么多人得邪病？”我问陈妻手里的是什么『药』，她说是托人从县城老医那抓的『药』自己熬的，说能治各种毒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