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油腻腻的羊下水被刺穿了三个透明窟窿，连着下方的盘子也被戳了三个窟窿，不可否认这就是三刀六洞，但古往今来有这样行刑的吗？

程冬弈咬了一口烤鹿肉串，用竹签指着那块三个窟窿的羊下水说道：“古有削发代首，今天我就来个下水代肉，吃了这块羊下水，就当刀子戳在你身上得了，不过有的事情你还是要跟我解释清楚，知道吗？快吃吧，下水都凉了。”

殷天雷神情一阵激动，伸手一把抓起盘子里的羊下水凑到嘴边就啃，三嚼两咽就把一块下水吞下了肚，那模样就像是从非洲难民营里逃出来还饿了一个礼拜似的，吃完了把嘴一抹还吧嗒了一下嘴皮。

程冬弈笑了笑道：“味道还不错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事儿就这样过了，以后谁也不会再提，你也别纠结了，混到这把年纪犯点错误可以原谅。”他已经不准备追求孰是孰非，有的事儿难得糊涂最好。

殷天雷对金瞳帮忠心耿耿，遥想当年金瞳尊者对他有过活命的大恩，两人之间的感情亲如兄弟，他曾发下重誓，有生之年必将为金瞳帮效力，为帮中事物劳心劳力数十年如一日从不懈怠，老帮主不幸陨落留下传承，他收拾起心中的悲痛继续为新任帮主效力，那份忠诚从未改变。

“多谢帮主宽容大量，殷天雷知错，以后必将竭尽全力为本帮效力，不求功过相抵，只求无愧无心。”殷天雷起身抱拳对程冬弈做了个揖，坐下来把事情的始末简短讲了一遍。

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殷天雷唯一的胞弟殷天鸣并没有选择跟大哥一起为金瞳帮效力，他在帮中挂了个虚衔却醉心仕途，还在好友朱德胜的帮助下踏足官场，感念血浓于水的殷天雷并没有横加干涉，并给了朱德胜一块金瞳令。

金瞳帮在东江的影响力勿容置疑，可以说是掌管一方地下势力的幕后巨擘。

殷天雷为人处事有两个原则，伤天害理的事不做，损害金瞳帮利益的事不做，只要不违背这两个原则可以适当的给朱德胜一些帮助，他知道这样做跟老帮主定下的帮规相左，但他又不忍心让亲弟弟就这样失去机会，权衡再三还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一旦事情抖落出来老脸皮子上就像刀刮了似的，才想出了以命赎罪的法子做个交代。

程冬弈听完这段解释没有再多说什么，伸手抓起桌上装酒的皮袋倒了两杯，递一杯给了殷长老，自己端一杯在手，虚虚一敬说道：“殷长老，喝过这杯酒，就把以前所有不愉快冲个干净，从今往后我只有一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帮里的事情您看着办就好。”说完自顾自伸过去跟殷长老碰了个杯，把酒杯凑到嘴边仰脖子一口喝干。

殷天雷也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点头道：“帮主放心，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就一定会处理好帮内大小事务。”

程冬弈笑着给他倒上一杯，望了一眼那五位少女，发现她们表现得很局促，总放不开来吃喝，转念一想立刻想到了原因，敢情是殷长老跟他在场给这些妹儿造成了压力，这才让她们放不开手脚，要想个法子解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