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急忙跪下:“是是,奴婢立即去传驸马的话,让他们给楚王世子正经世子待遇。”
宗正瞧了内侍一眼,这才挥手,内侍退出时候觉得额头已经有冷汗冒出,看见一个小内侍站在那里,内侍也就把小内侍喊过来,和他说了宗正的吩咐。
小内侍听完就惊讶地问:“可是,这要……”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你没瞧出来,今儿公主来过之后,驸马的想法有了改变?原先克扣一点,驸马也不管,可是这会儿要是再克扣,查出来,谁都是有罪的。”内侍呵斥着小内侍,见窗户微微动了动,内侍的心顿时揪起来,但愿宗正没听到,不过,就算听到了,想来宗正也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于是内侍又催着小内侍赶紧去办。
等小内侍走了,内侍定定心,才想着还要再叮嘱几个人,以后对罗顷夫妇,要还以礼仪,否则被宗正抓住把柄,就不大好了。
永安长公主一说话,罗顷夫妇就搬到靠近花园的院子,这院子不但靠近花园,最妙的是,花园的荷花池竟分了一半给这院子,荷花池上的墙并没截断荷花池,而是在荷花池上放了几个石墩,然后做成桥的模样,将要到院子的时候,才起了墙,但那墙又不是砖墙,而是竹墙,隔着竹墙稀稀疏疏,还能看到花园内的一些景致。
而荷花池边有石桌石椅,石桌上面是一棵很大的梧桐树,正好把石桌遮的严严实实,十分阴凉。
琼竹和罗顷互相搀扶着进了这座院子,一看这景致,琼竹不由愣住:“这么好的院子,竟然给了我们住?”
罗顷虽说受了这段时间的委屈,可还是天生的宗室世子的脾气,对琼竹摇头:“不,你应该说,这样好的院子,怎么前些日子竟然空着,还……”
“你瞧,你又贪心不足了。”琼竹对罗顷有些嗔怪地说,罗顷急忙点头:“是,是,都是我的错,娘子你说的对。”
顾嬷嬷已经感叹地道:“这地方,着实凉快,真是要感谢公主,不然的话……”
说着顾嬷嬷又要哭了,岚月笑着道:“顾嬷嬷,您就别哭了,有这样的院子,每天还有冰,我们世子和世子妃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
对,对,对,顾嬷嬷连连点头:“我们世子和世子妃,一定很快好起来。”
是会很快好起来,琼竹看向罗顷,罗顷对琼竹也还以微笑,一定会好起来,不但会好起来,还会在天子面前辩白成功,然后夫妻双双回到楚王府。
“走吧,我们进屋。”罗顷握住妻子的手,罗顷的手心还是很烫,但已经不再像前几天高烧不退那样的烫,而是开始有点健康的烫。
琼竹嗯了一声,任由丈夫牵着自己进屋,不管发生什么事,能有身边人陪伴,就已足够。
这座院子不仅景致,包括屋子都要比原先的院子大上许多。顾嬷嬷和岚月都很快就熟悉了这座院子,一等床铺铺好,就让罗顷和琼竹各自歇息。
这屋子大的都能摆下两张床,正好罗顷和琼竹一人一张,中间摆放上了冰桶,由小丫鬟在那拉着扇子让凉气渐渐地往他们身上吹去,罗顷靠在床上,看着窗外景色,对琼竹笑着道:“这么些日子以来,这会儿才觉得舒服多了。”
“你啊,总是吃不得苦!”琼竹见丈夫有些故态复萌,笑着说了这么一句,罗顷摇头:“不,不,这不是故态复萌,而是,若真要吃苦,那不得不吃,可是这会儿,我们并不需要吃苦,那为何要吃苦呢?”
琼竹听到丈夫这句,若有所思,先是觉得丈夫和自己真的不是一路人,然后又觉得他这样想也很平常,再就是……
“琼竹,我娶你,不是为了让你吃苦的。”看着琼竹面上的怔愣神色,罗顷突然开口对琼竹说。
这一句让琼竹豁然开朗,纠缠这么多作什么呢?丈夫不愿意吃苦,因为他出身摆在这里,他娶自己,也不是为了自己吃苦,那为何因为丈夫不能吃苦就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呢?他们已经在一起,已经彼此相爱,那再纠缠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琼竹对罗顷微笑:“是啊,不过若有一天……”
罗顷摇头:“你瞧,你又在想多了,若有一天,不得不吃苦,那也得是我挡在你面前,替你吃苦,而不是反过来,让你为我吃苦。”
这话听起来真动人,琼竹唇边的笑还没现出,罗顷已经对琼竹又道:“琼竹,我说过,我会挡在你面前的,你不要再说那句话。”
那句话?哪句话?琼竹还在想呢,罗顷就已经缓缓地道:“你说,人生在世,只能靠自己,靠别人是靠不住的。琼竹,我愿和你彼此依靠。”
罗顷看着琼竹,不敢把那句,不要拒绝我,给说出来。琼竹看着罗顷,唇边绽放笑容:“你真傻,我们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在想着我原先说过的这句。世子,若不是和你彼此依靠,我怎会跟随你前来京城,怎会……”
琼竹说着就走下床,来到罗顷床边,看着他的眼神十分温柔:“我怎会,跪在宗正面前,求他给您请御医来?到了此时此刻,你还记得那些原来的话,做什么?”
真好,真的太好了,罗顷伸手一拉,琼竹就坐在罗顷床边,看着罗顷的眼神温柔而又专注:“世子,你是我的丈夫,是我这一生,要互相依靠的人。这一点,从我要和你上京开始,就不会变了。”
罗顷望着妻子的美丽面容,对她露出笑容:“是啊,你说的对,是我太傻,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