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唐奕就觉得奇怪。萧母可以甘愿助力巧哥出逃,从一个萧家嫡女、大辽王妃,变成一个漂泊异乡的普通人。
为了女儿的快乐,这位母亲什么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所谓的名份,等了唐奕半年呢?
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为了巧哥的名份才找他的。
想通此处,唐奕无语摇头,“原来,是晚辈误会了长公主殿下!”
“......”
从“伯母”一下变成了“长公主殿下”,萧誉、萧欣皆是一怔,不知道唐子浩又抽的哪门子疯。
而唐奕却不管,“晚辈只当面前坐着的是巧哥的亲娘,原来与晚辈一续的,却是大辽的长公主殿下。”
被唐奕奕当面戳穿,萧母奕有些面上挂不住,有些面热道:““子浩当理解才是......”
理解?
唐奕当然理解,就好比他热爱大宋,愿意为之奔波劳碌。同样的,萧母是大辽的子民,而且别忘了,萧母是姓耶律的,比唐奕更有理由为故国思虑。
她怕唐奕......窃了大辽的江山
!
倒不是说萧誉、萧欣就不爱大辽,只不过,他们没有萧母想的长远罢了。
“长公主殿下有何计较,不妨直说。”
“我......”萧母欲言又止。
却是萧欣不干了,“大郎!你与我娘说话客气一点!”
再怎么说也是你长辈,还是你丈母娘,一叫一个“长公主”,虽是尊称,却让人听着别扭。
唐奕苦笑,“若坐在此处说的是家长理短、亲情温良,我又哪敢造次?别说伯母,若老人家认可,叫声娘亲我也无不可。”
“但是......”
“伯母既然不是以长辈问话,而是以一国公主质询,那晚辈又怎么敢妄套近乎,直呼伯母呢?”
这话唐奕说的有怨气,因为想通一切他才发现,原来萧母这是给他设了一个局,一个给萧家兄弟看的局!
正好此时,萧誉觉得他们身为人子,坐在此处再听,有些不合适了,起身欲告退。
唐奕断撚道:“不行!”
“你们还不能走!”
萧母更是面热,羞愧难当,却是让唐奕都看穿了。
“怎么不能走?”萧欣愣道。
倒是萧誉比弟弟心思玲珑得多,唐奕说不能走,几乎是一点就透,终于明白母亲为何让他们兄弟在此旁听了......
适才,萧母说唐奕与耶律重元合谋,萧家和大辽有莫大关系,萧誉就猜到了母亲说的那个“莫大关系”是什么关系。
唐奕再怎么说也是宋人,他对唐奕毫无怀疑,但母亲不会。一个宋人挑起大辽内斗,所图真的只是那么一点点吗?
做为大辽公主,萧母当然会怀疑唐奕谋求的不只是那一点点,而是大辽天下。
只不过,自己的儿子、女儿都无条件地相信唐奕,让萧母想给他们提个醒都做不到,只得等了半年,设下了今天这个局!
什么局?
一个诛心、诛义的局!
为什么要当着萧誉、萧欣的面给巧哥要名份?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若是正常人,唐奕无法拒绝皇帝,所以只能辜负巧哥。
但是,唐奕要真那么回答了,那么无形之中,他在萧家兄弟心中,至少在这个“义”字上就不是那么无懈可击了。进而对其生出怀疑,也不是不可能的。
萧母倒不是要挑拨他们与唐奕的关系,只是要给两个孩子提个醒,让他们提防唐子浩。
可是,老太太没想到唐奕会看穿,更没想到,唐奕会那么回答那个没法回答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