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笑道:“陛下对你的评价也很高。”
李杰讹一窘,有些局促,“陛下抬爱了......”
他对赵祯这位皇帝真的是佩服到五体投地。皇帝见他本就意外,而见面第一句不是问的他一路压送的铬铁可还稳妥,而是先关心他久不归家,家中妻儿可还照顾得周全,路上可还辛苦。
试想,哪个皇帝会把一个庶民的家事安然想在头位?只此一点,就让李杰讹明感五内了。
唐奕整了整心绪,肃穆地坐直身子,“李大哥,我也不绕弯子了,今日让陛下见你,是有大事相托!”
李杰讹一怔,“什么大事?大郎吩咐便是!”
唐奕不答,反问:“说正事之前,奕还有一问,请李大哥如实回答。”
“问!”
“在李大哥心里,你是党项人,还是大宋的人!?”
“......”
李杰讹略一沉吟,“我是大宋的党项人!”
“好......”
“那如果,大宋让你做回土匪,你愿不愿意?”
李杰讹眼神一眯,“做回土匪?”
“我需要理由。”
李杰论可不是曹老二、潘越这样的热血青年,他有家室,年纪也不小了,爱宋,但不盲目。
唐奕道:“西夏,我要你拿下西夏!”
“......”
“!!!”
不但李杰讹有点懵,曹佾都懵了。
“他?”
“我?”
二人几乎同时出声。
李杰讹有那么一瞬间还真是脑袋嗡的一下,只觉一腔热血直往头上蹿,可是那个劲儿一过......
“大郎说笑吧?我虽是李姓五族遗民,但是,我怎么拿下西夏?”
唐奕道:“说是拿下,还为时尚早。现在来看,只要西夏内部乱起来,没有精力扰宋就行了。”
“......”
唐奕继续道:“不瞒李大哥,现在宋辽之间情势极为微妙。之前,耶律洪基为求继位无忧,极力忍让,即使我朝重兵压境,也是有意避让。做为紧跟大辽身后的西夏也是听其所命,还算老实。”
“以至于我宰了他们的贺岁使,西夏也忍了下来。”
“可是,现在情形不同了,耶律洪基得位,再无求稳的要求。虽然有耶律重元牵制,还是不敢与大宋用兵,但西夏那边却不用再规劝了。”
“相反,西夏在西北牵制大宋对他来说更为有利。是以,入春以来,宋夏两国边境摩擦不断,已经到了开战的边缘。”
“......”
李杰讹一边低头静听,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思量起来。
“所以大郎的意思是,让我入西夏放抢,让他后方不宁?”
唐奕一笑,“那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当然不能让李大哥去送死。”
“事实上,在西夏内部,现在已经是后方不宁了,奕只要李大哥去做一个搅局之人!”
“哦?”
唐奕解释道:“西北的盐改已经推行了小半年了,成效还算显著,盐价大降,现在西夏青盐之利已经是荡然无存。而且,因为逼死老王爷的事情,咱们惩罚性地关闭了宋夏之间的権场互市,已经九月个没有开市了。
“李大哥应该比我清楚,没了互市,对西夏意味这什么。”
李杰讹嘿的一声笑了,“没了互市,西夏境内别说茶布,连他-娘的煮肉的锅都得断供!”
“所以......”唐奕冷声道。“西夏内部的民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让李大哥去,就是当压垮西夏的最后一根稻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