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和足足睡到次日一早,这才转醒。不过此前发生之事,却全然不记得了。问了沈渊,才知这附近竟隐居着如此高人。
非要沈渊带着他去寻,也好较量一番。尤其是听了此人施展轻功的手段,他自问是不及此人的,因此更是心痒难耐。
只听公冶和道:“好徒弟,为师求你带我寻那高人罢,你也知道,老子耐不住寂寞,见着这等高手就手痒!”
沈渊坐在地上,一扭头,也不理。急得公冶和抓耳挠腮,追着说道,“你若带我去,我便把《混元真气》第三层教你!还教你另外三套剑法!”
“师父,你说过,我基础不牢,不能心急贪多!”说罢沈渊又转到另一头,总之是不看着公冶和。
公冶和可被这话噎的够呛,一时怒道:“你还知道老子是你师父?师父的话也不听!哼!”
“不行,不行,这忘恩负义的事儿就不行!”
“不行?不行老子就不教你武功,把你逐出师门!”公冶和也起了劲,将到了那里!
沈渊一听这话,起来便走!
“你到哪去?”公冶和见沈渊要走,还真有点慌了!
“反正你也要逐我出师门,你管我作甚?”
“哎呀!”公冶和气得直跳脚,“当真是服你了!我不去了还不行?”
“真的?”沈渊停下脚,回头问道。
“真的!”公冶和黑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娘的,跟你爹一个样,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不许说我爹!”
“不说就不说!”
两日后,沈渊告了一声,便往白袍老人说的地方而去。
出来前,公冶和特意说自己要闭关,沈渊也不疑有他,但其实公冶和早做好了打算,只要沈渊前脚走,他便在后悄悄跟着,一旦见了那人,沈渊这臭小子便没了办法!
沈渊照着白袍老人所说,果然发现那溪边茅屋。只不过,叫了半天门,也无人应答。他试着一推门,“吱呀”一声便开了。只是这屋内哪有一个人影。
只那方桌上,摆着一个葫芦和三本书册,另外便是一张留下的字条。
见此情形,公冶和也藏不住了,夺门进了房内。
“师父,你,你居然诓我!”
公冶和老脸一红,干笑两声。抢过字条便看。
只是看过之后,公冶和脸色却变得肃然,沉默不语,放下字条后转身便回。
沈渊大奇,又抄起来读,只见那字条上写道:“沈渊小友,葫芦内乃老夫所制丹药,一日一粒,共满月之数。虽可抑毒发,却不得尽解。此毒难解,此病难治,照此推断,尊师能活多久,全凭造化,或一二年,或十余年。老夫医术不精,然已尽力,实在惭愧,故无颜再见。那三本古籍留与你,望你多多研读。”
放下字条,胸中郁闷难平,好一会地儿才缓过神来,心道:“师父定是见了这字条心灰意冷了”
沈渊再瞧书册,分别为《道德经》、《南华经》及《抱朴子》。他不知那白袍老人为何留这三本书与他,不过沈渊觉得多读书总是好的,索性受了。
他知道,那老人定是不遗余力,若要敷衍,何苦当天要费那些周章?有这丹药总是好过没有。
他捧着葫芦回到山洞,只见公冶和盘坐于草席上,闭目沉思,闷不做声。
沈渊刚要说话,就见公冶和抬手止住,且听公冶和道:“将这葫芦放下,你便搬到山下去住,老子要闭关。”
“师父,此次闭关要多久?”
“不知。另外,你每日送饭仅放到洞口便好,这些时日,练功须上进,不可偷懒!”
沈渊茫然,但见公冶和正色说着,也不敢反驳,只得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公冶和服了丹药,这发病的间隔竟变得稳定,有了规律。沈渊发现每隔九日,师父的疯病便会发作一次。
但于清醒之时,他便在洞内不知叮叮当当的在凿刻这什么。
直到三个月后。
这天大雪纷飞,终南山银装素裹,松柏长青。
沈渊又来那山洞与公冶和送饭。但今日,却没听到凿刻之音。沈渊有些担心,便进洞去唤。
可是,公冶和又不见了,此次是带着剑走的。沈渊算了日子,知道今日并非发病之日,不禁再想:“师父去了何处?”
突然,沈渊眼前一亮,这山洞怎的比原先大了许多?而那岩壁上,竟刻画着各门各派,无数的剑招、剑法。
而那席子上,一本《混元真气》的心法秘笈,还有一本乃是公冶和用这三个月画下来的《九字剑经》前三字的剑招,沈渊翻看着,这两侧秘笈中尽是谆谆嘱托。
叫他练好基本功,莫要浮躁贪多;还有那《九字剑经》不可轻学等等等等!
沈渊忽然有一种不好的念头,他寻遍了山上山下,方圆二十里的村头镇子,皆无人见过公冶和!
这雪连下了七日,终是停了。
此刻沈渊独自站在雪中练剑,心中却问着自己:“或许明年入冬,师父就会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