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乍闻这案发之地,不由心中一动:“发祥坊?莫不是昨日在面摊上碰见那人?不过,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这时忽见王海凑到庞青身旁,轻声问道:“不是说那妖道李子龙已被伏诛,怎的还有妖狐作乱?”
庞青面容凝重,思虑少刻道:“这其中缘故,想来要取问袁大人和汪大人了。”
“沈兄弟,此案并非寻常命案,多有牵连,我等须赶回衙门,将这事上禀,”庞青转身拱一拱手,“且先告辞,你我之间赌约还请放心,明日定会命人将五百两银子奉上。”说罢,就要离去。
“不忙走。”
沈渊思来想去,叫住庞青四人,正待他要将心中疑虑托出,便听吕红发起邪火,回头叫嚷着:“你这厮实在不知规矩!已应了你那银子,还要做甚?耽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么!”
“老二,住口!”
庞青皱着眉头,心中亦想着:“莫非此子担心那五百两银子么?”
但面子上却没表露,只淡淡问道:“不知沈兄弟还有何事?”
“原本草民有事相告,不过既然这位吕大人不满,我也莫做这好人!”沈渊本就瞧不上吕红,听他方才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话说出来也是阴阳怪气。
庞青一听,暗骂吕红这袋子口没遮拦,忙道:“沈兄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若知道些什么线索,还请不吝赐教!”
“还是庞大人说话中听,不过,”沈渊素来又股倔劲,摇头道:“本公子不想说了,辛苦诸位大人自己去查罢!”
“这......不瞒沈兄弟,这关系道陛下安危,容不得半分玩笑!”
庞青道出利害,还是希望沈渊能够将他所知合盘托出,怎料那吕红忍不住又没好气的将话头打断:“兄长,你问他做甚,谁知他是不是哄骗我等?”
“闭嘴!”庞青现下想哭的心都有,如何也想不通,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吕红怎就和沈渊卯上了?
沈渊也是寸步不让,驳道:“你无非是心中不服而已?不如我们再比,定叫你心服口服!”
“比就比,怕你怎的?”吕红就如那炮仗,一点就炸,说罢抄起一双板斧,喝道,“来,爷爷与你战上三百回合!”
“啧啧!”只见沈渊笑得轻蔑,“三百回合,我怕你十招也接不下!”
“呸!小贼欺人太甚!先吃你爷爷一斧!”
吕红怒目圆睁,满腹气愤正要发作,只见庞青一把拦住,张眼斥道:“老二,你太莽撞!”
此间情形,叫这街上噤若寒蝉,纷纷驻足侧目,那典寿见状,急忙挥手道:“都散了!锦衣卫办案!”
百姓闻言,竟是一哄而散,不敢停留半刻。
沈渊瞧了瞧典寿之举,虽然心中最是看不惯锦衣卫嚣张跋扈,但不得不说一句“锦衣卫办案”,抵挡上千万句好言相劝。
又见沈渊冲吕红说道:“你若有种,我们换个比法!”
“任你说来,我吕红奉陪到底!”吕红挣开庞青,拿斧子直至沈渊,恨不得一斧子便劈了他。
庞青急道:“吕老二!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么?”
“兄长,你怎向着外人说话?”吕红一脸不甘,出言埋怨。
“庞大人,无妨!”沈渊冷哼一声,又冲吕红道,“你我就比谁能先捉到李子龙!若你输了,则须当面与我说句‘我服了’;若我输了,任你处置,便是将本公子脑袋砍下,我也不说二话,你可敢么?”
这话才说挖,禾南絮便冲上来,扯着沈渊衣裳大骂:“沈渊,你是疯了么?”
不过沈渊却理也不理,一双眸子只盯着吕红!
“沈兄弟,此言不妥!”
庞青苦恼这二人谁也不让,正要劝他,只看沈渊嘴角微扬,轻哼道:“莫非庞大人瞧不起我?”
一旁王海、典寿也未曾想,这吕红与沈渊之间,竟这般水火不容。
沈渊所言叫吕红一怔:“他娘的这仨个字若从我口中说出,还不如直接砍了我!可我若不应他,岂不是便承认我不如他!”
随后便道:“有何不敢?就依你!你若输了,爷爷倘若摘了你的脑袋,否则只会叫人说爷爷草菅人命,爷爷只要你的一只手!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你也得有这本事!”沈渊冲着庞青又一拱手,“不送!”
转身进了客栈,禾南絮在后面跟着他,叫道:“沈渊,你也怎如此莽撞,万一真叫那吕红先抓住妖道,你岂不是要和那裴通一样了?”
沈渊忽然驻足,神秘兮兮的看着禾南絮:“姐姐不必担心,我未必输!”
“你知道妖道行踪?”
“嘘!”沈渊瞧了瞧门外,见他们四人已走,又伏到禾南絮耳边将自己所见所疑与她说出。
而此时禾南絮只觉耳边气息温热,心里头不知怎的又酥又痒,实在难受,好容易听完,急忙推开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