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恍然大悟,称赞道:“打草惊蛇!妙哉,妙哉!咱家这便去安排!”
“那在下再去寻南絮姐姐,劳烦汪大人也帮忙留意!”沈渊拱手道。
汪直回礼道:“这是自然,沈兄放心便是,咱家自当尽力。”
沈渊一日未进水米,直至黄昏时分,这肚子终是咕咕叫了起来,此刻他身无分文,只得暂回虎啸堂,叫人备了饭食,囫囵起来。
随即又去瞧了瞧吕红,此刻正是庞青在旁照料。遂上前宽慰了几句,又将今日所见所闻与庞青通了气,没有半分的隐瞒。沈渊心中盘算,除了禾南絮,若说此间能信的,只有庞青、王海了,毕竟几人被汪直拴在了一条绳上,且纵观庞青等人,总算不是那卖国求荣,背信弃义的小人!
至于汪直,本就算计深沉,又经蛇婆婆那么一说,沈渊这心里总归是要提防这些,才敢保万无一失。
此时,如意楼的雅室,汪直独自坐于室内,闭目养神。廊内,两名韦英的心腹手下,一左一右守在门前。片刻后,只听门外守卫齐道:“见过韦大人!”
汪直睁开眼睛,只见韦英推门而入,门外二人倒是有眼力,不消吩咐,又将门关了。
韦英单膝促地,深施一礼,道:“属下拜见大人!”
汪直抬一抬手,叫他起来说话,又问道:“那老东西呢?”
“回大人,听他那大弟子说,今日午后便出了城,不知去向,但他出城前曾有交代,戌时前必回,属下以交代下去,叫何有道回来后,须即刻来此。”韦英道。
“见到南絮姑娘了么?”
“属下并未发现。”
“嗯,既如此,我们只再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过后若再不来,哼,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汪直思索片刻,道,“你即刻拍两个心腹去寻芳院盯着,此刻距戌时约莫还有一炷香,记住,我要知道这老东西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是!”
韦英领了命,随即便吩咐门外二人去做。
汪直不禁腹诽:“这老贼在那宅子故布疑云,自己却躲在妓院里逍遥快活,倒当真会给自己挑地方。丐帮帮主谢大有不过是何有道的傀儡,故而这妓院说到底,还是何有道的产业,虽说人多眼杂,反而却容易被忽略。只不过,以沈渊之智,用不了多久,沈渊必会想通这其中关联。”
城外杨家村一处杂院内,裴元海望着渐以走远的何有道,若有所思。
溪老大在其身后问道:“我们抢来的那一半图是假的?那厮所言,可信么?只叫我们与他演场戏,他便将真的布防图交与我等?”
一旁巨笔翁道:“呸,此人心肠最是歹毒,那肚子里尽是那阴谋诡计,信他老子还不如自行了断!”
天驼老缓缓向前一步,道:“这回子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裴元海,你如何想的?”
天山鹰王与宁铁手皆不曾说话,只盯着裴元海。
裴元海眼神微眯,道:“何先生精于算计,运筹帷幄,便是大汗也要尊称一声军师,此次他干冒风险而潜伏中原,足以明志。即便他有异心,我等也吃不得甚么亏,但若他句句肺腑,将这呈现布防图功劳拱手相送,岂不是正合我等心意?也免得我等自相残杀,凭白叫明廷的人看了笑话。”
溪老大闻言,一拍大腿,起身道:“好,那便信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