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元海再站起身来,众人虽有些吃惊,却也知眼下以裴元海这般狼狈模样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然而让众人心头大震的,乃是裴元海这一番话!
剑奴公冶和,《九字剑经》!
“原来沈兄弟竟是公冶和的传人!”
“剑奴竟会《九字剑经》,且传给了沈渊!即便没有心法亦能有这般威力,倘若有了心法相辅,岂不是天下无敌?”
“公冶和竟然疯了,当真是报应,也算替老身出口恶气!不过,这小子亦会《九字剑经》,那絮儿的《枯荣指》岂不是与他天生一对?”
众人各怀心思,除了钟不负。与沈渊结识之际,二人酒后真言,公冶和是他师父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不过当他知道方才沈渊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剑法乃是《九字剑经》的时候,还是不免微微诧异。
休息片刻,钟不负强忍剧痛,扶着树干撑了起来,慢慢踱至沈渊身前,边走边道,“那你知道剑奴此刻身在何处?”
倘若沈渊此刻清醒,必然会有此一问,钟不负这话也是替沈渊说的。
而裴元海能说出此话,定然是知道一些消息。
不过只见裴元海冷笑一声道:“知道又如何,我又凭甚么告诉你等?”抬头看了眼天色,“此番倒是都被那老狐狸算计了,既然得不到布防图,留在此处亦是无用,溪老大,我不等你们了。”
眼下溪老大等人的心思,皆在单子胥身上,听见裴元海这般说,也是无动于衷。庞青轻轻放下沈渊,眉毛一挑道:“想走?”说罢,手腕一抖,那两只判官笔顿时握在手上!
赵汗青见状,亦是提刀赶来相助。
裴元海眼皮一跳,暗道:“此刻莫说是他们二人齐上,便是眼前这姓庞的,我也再无一战之力!”
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切莫动手,我裴元海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如今这般势同水火,无非是各为其主,”裴元海一副无奈,言道,“但你们若逼人太甚,大不了拼个同归于尽!”
说着,另一只手猛的一扬,空中倏地燃起一团火焰,裴元海轻轻一推,那团火焰竟往前进了几分!庞青、赵汗青不知是何妖法,不敢轻举妄动。
只听钟不负大笑道:“旁门左道耳!朗朗乾坤之下,这坟头的鬼火也敢争辉?”
“罢了,”裴元海脸上闪过一抹狠色,随即面色如常,故作尴尬道,“在下这里有些消息,想必诸位定然感兴趣,因此想讨个活路,不知诸位肯否?”
“你作恶多端,今日不除你,后患无穷!”赵汗青一向视嫉恶如仇,不待别人说话,举刀便朝着裴元海杀来!
裴元海却也不慌,只道:“咱们都是被算计了!”
“慢动手!”庞青闻言一惊,连忙喊道,“赵堂主,且听他把话说完!”
他自出了城,便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寻来寻去却不见何有道的踪影,但布防图更为重要,便未将何有道放在心上,眼下裴元海一说,这才想到关键!
“你们这算答应了在下所求么?”
在场诸人,眼下只有庞青官职最高,似赵汗青、钟不负皆是江湖中人,更是没法下这个决定,众人看向庞青,只见庞青咬牙道:“你若说不出个一二,此处便是你葬身之地。”
“好,痛快!”裴元海笑道,“你且翻翻李子龙身上可有大同布防图?”
闻言,王海即刻跑去翻看,片刻之后,只见他神色凝重,冲着庞青摇一摇头。
裴元海又道:“你们怎不问何有道的下落?”
庞青一拍额头,失色道:“糟了,调虎离山!这李子龙本就是个棋子罢了!哎呀,坏了大事了!”
“蠢货。”
裴元海心中暗骂庞青,可脸上却是一副谦卑,问道:“如此,在下可留得一条性命?”
“不能放他归去!”钟不负连忙劝道,“他这一去,无疑纵虎归山,还会再生祸患!”
庞青犹豫不定,只听裴元海道:“莫非大人要出尔反尔?不瞒诸位,在下等人亦是被何有道算计,否则岂会这般狼狈?不信,你问溪老大他们!”
这话倒是不假,溪老大点了点头,道:“虽说天驼老是那老刁妇所伤,但若非何有道使诈,我等也不至于此。”抬头看向裴元海,“我就知道这老狐狸的话听不得,回去之后,你我之间有何矛盾可暂放一旁,先要除了这老贼,以泄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