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点头道:“这是自然,你等放心便是。你等之罪,可轻可重,咱家说了秉公办理,必然是要回京,以待陛下发落。”
庞青拱一拱手,道:“既如此,在下替吕红谢过汪大人。”
“第二件事呢?”汪直问道。
“在下替我等家小求个情,妻儿爹娘皆是无辜之人,请大人网开一面,饶得他们性命。”
“咱家尽力而为。”
庞青闻言,点了点头,眼下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了,轻叹一声,冲着韦英道:“来吧。”
几个人将庞青绑了,只听庞青冲着王海道:“三弟,莫怪为兄。”
王海仰天长叹,道:“我又岂会怪你......”
韦英命人将二人关押在小院厢房内,严加看管。这时汪直走了出来,道:“随咱家去看看沈渊他们。”
“是,”韦英应了一声,但脚下却顿了顿。
汪直觉察异样,转身问道:“怎么,你有何事?”
“启禀公公,下官想问沈渊、赵汗青、钟不负等人,还要不要......”说着,朝着脖子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斩草除根,以防后患。”
汪直摇一摇头,道:“暂时不必,还是先随咱家去探望一番,再做定夺。”
最不愿意与其撕破脸皮的,便只有沈渊与禾南絮,每每想到他二人,汪直总是能忆起初见那日的种种情形,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愿做出那无情心狠之人。
此刻单子胥才从蛇婆婆房内出来,禾南絮满是担心,问道:“敢问神医,婆婆眼下如何?”
蛇婆婆气他先前出言相辱,方才单子胥医治之时,便张口来骂,
“哼,这老疯婆子当真不知好歹!”单子胥脸色铁青,“不识抬举!愿意活便活,愿意死便死,我单子胥发誓,你这老刁妇若再这般重伤,便是下了圣旨,举刀迫着,我也绝不再治!”
“那婆婆的伤势......”
禾南絮见得罪了神医,只怕蛇婆婆凶多吉少,忙问道。
“天下间有我医不好的伤?”单子胥瞪了眼禾南絮,转身便去了吕红之处。
禾南絮闻言微怔,忽然反应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吕红这里,方才单子胥已然来过一遭,瞧了几眼,摸了摸脉象,刺了血出来闻了闻,然后叫人将吕红翻了个身,下了几针,只见那毒血从针眼里涌了出来,一旁赵汗青派来时候的丫鬟却是吓得不轻,却也不敢乱问。
单子胥眼下再来,那毒血仍在流着,不过却是少了很多,气色也回来了些许。
又摸了摸脉象,只听单子胥自言自语的嘀咕道:“何有道这毒,果然厉害。多亏那老刁妇以毒攻毒,给他续了命,否则,早就死了,哪里还等得到我来。”
随即,掏出纸笔,开了方子交给丫鬟道:“按方抓药,内服。煎药所剩的药渣,别倒掉,寻个大桶,每日烧滚烫的水,用药渣给他沐浴一个时辰,三日后毒性尽褪。待他醒了后,告诉他,那毒已入了脏腑骨骼,托的还是太久,以致他将来是再练不得武了,也做不得重活。”
那丫鬟人微言轻,只得记下照做。
这些话,禾南絮在外头听得清楚,不禁暗暗惋惜。
这时单子胥从房内走了出来,看见禾南絮,脸上一阵无奈,道:“莫催,这便去医治你那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