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不知,我虽为西厂提督,表面看似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却也是被处处掣肘。”
见沈渊不解,汪直解释道:“朝廷早有东厂,有锦衣卫根深蒂固,更是直接听命于陛下,我这西厂乃是新晋,手底下要人没人,虽说咱家在陛下面前还算得宠,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咱家身边这些锦衣卫,保不齐就有人是陛下安插在咱家身边的耳目!此番李子龙已是死无对证,咱家也正好借此放下了心,可谁又想到,庞青竟私放裴元海这些贼寇奸细!沈兄,你说,我该如何处置!”
“这......”
汪直所说的,沈渊倒还真的没有细想过,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又听汪直道:“即便是咱家有意不去追究,可那些锦衣卫亲眼所见,若是徇了私,那待回了京城,陛下若是问了起来,咱家必遭连带,到时候,若真判了庞青他们死罪,恐怕那时候咱家亦是自身难保哇,更别提在陛下面前斡旋了!”
沈渊抬眼来瞧,道:“如此说来,你将庞青等人关押,反而是在保他们喽?”
汪直摇一摇头,说道:“咱家不过是秉公办事罢了,如此,便是到了陛下面前,咱家也好有个替他们求情的机会。”
见汪直说的明白,眼下沈渊反而不好再多言甚么。
即便汪直所说皆是编出来骗他的,他也没法反驳,毕竟照他这么说,汪直此举还真没有甚么可挑的。
“好,”
沈渊将北冥剑收入鞘中,道:“我便信你一回,可你要发誓,一定要保住庞大人他们的性命,否则,我必去京城杀你!”
二话不说,汪直当即便指天起誓道:“皇天在上,汪直在此立誓,此番拼尽全力必保庞青、王海、吕红三人性命,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见其如此痛快,沈渊心中暗忖:“莫非真是我等误会他了?”
点一点头道:“甚好!你走罢!”
沈渊说完,坐在床沿,一手持剑杵在地上支撑着自己。
汪直见着,忙问道:“沈兄,你可还好?”
沈渊摆一摆手,闭目垂首,轻声问道:“你们何时启程回京?”
“待吕红祛了毒,我们便走,”
汪直又问道:“怎么,沈兄不与咱家同回?”
沈渊点了点头道:“你我约在五月初五再见,我会去京城接走先父之遗物,到时候我若见不着庞青等人,便是你的死期。”
“好,那端午之时,咱家在京城恭候沈兄大驾!”
说罢,汪直躬身作揖,悄悄抬眼看着沈渊,眼中犀利,寒芒一闪而过。
只是沈渊闭着眼睛,没有瞧见。
汪直出了房门,咬了咬牙,脸上显出一抹狠色,深吸了一口寒气,又恢复如初。
韦英跟在后面,二人默不作声的往回走去。
才出了院子,没走多远,只见汪直回头看了看,暗道:“九字剑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