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那胡威一瞧,顿时眼睛亮了起来,急忙过来见礼,道:“末学晚辈胡威,拜见海觉大师,拜见海远大师!”
海觉大师单掌回礼,道:“阿弥陀佛,胡施主不必多礼!”
随即海觉看向何有道三人,细细打量了一番,道:“老衲方才路过此地,忽闻这店中嘈杂,故而前来一观,不想却遇见故人,实感意外。何施主,你消失多年,当留一丝善念啊!”
何有道笑了笑,学着僧人一般合十见了礼,道:“海觉大师,多年未见,别来无恙乎?”
海觉大师笑道:“日日念经,心存慈悲,怎会有恙,倒是何施主,依然是红光满面,倒是让老衲颇为意外。”
何有道冷笑一声,道:“海觉大师您还未曾去见佛祖,何某又怎敢先行?”
这话说完,只瞧那罗汉堂的首座海远大师,那手中铜棍朝地上一杵,只听“嘭”的一声,再瞧海远怒目圆睁,宛若金刚护法!
不过只瞧海觉大师丝毫不以为,只是抬手轻挥,微微笑道:“西天极乐,乃我辈心之向往,修行不够,自然见不到佛祖,师弟,何施主的话,不必在意。”
海远执礼道了一声:“是,师兄!”
海觉大师看向何有道,又瞧了瞧韦英,问向胡威道:“胡施主,不知适才发生何事,可与老衲说上一说?”
当着何有道与韦英的面,说了这番话,自然是要给胡威撑腰。
何有道是甚么人,想那十三年前,江湖上有谁不知?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海觉一瞧何有道,发觉此人的眼神阴狠无情,便知道此间事情,多半是因何有道这一方之过。
倘若自己就这般视而不见,或许这胡威的性命也就不保了!
胡威将前因后果,没有丝毫添油加醋的说与了海觉听,海觉听罢,随即说道:“善哉,善哉,胡施主仗义出手,老衲佩服。”
又看向何有道与韦英,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施主,卖老衲一个面子,既然那掌柜的已说不知,何必又苦苦相逼?再有这朗朗乾坤之下,自有国法,胡施主路见不平,何施主切不可妄造杀孽!否则,如果朝廷不管,我佛门弟子自当除魔卫道!”
接着又道:“不过,既然有这位锦衣卫大人在此,老衲自然放心!是么,这位大人?”
随即单掌行了一礼。
韦英虽然不是江湖人,但少林寺的高僧,他亦是极为敬重佩服,何况少林寺与朝廷之间亦是关系匪浅。汪直若在此,定会极力拉拢,故而韦英更是不敢得罪。
于是韦英连忙行礼说道:“不敢,在下锦衣卫百户韦英,久仰大师之名,大师放心,韦某自当约束!”
海觉点了点头,道:“善哉,有大人这话,老衲也就放心了。”
看向何有道,海觉念了句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奉劝何施主一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何又道沉着脸,道:”何某为朝廷出力,自当有国法束之,大师不必多虑!”
海觉道:“如此甚好,那么请三位不妨与老衲几人同行,可好?”
何有道岂会不知海觉何意,无非是担心自己会杀了这些海蛟门和这掌柜,迫使自己离去罢了。
来这个悦来客栈,何有道本就是要来杀人泄愤的,原想着找到钟不负,也算是为他那弟子房威报仇,不过既然没找到钟不负,却是有个不开眼的撞了上来!
何有道杀心已生,又岂会善罢甘休。
只是这少林寺的方丈海觉大师,何有道自知不是其对手,加上少林寺与朝廷的关系,又见韦英如此恭敬,所以不得不将那杀意强压了下来。
听得海觉此问,何有道眼睛一眯,随即故作坦然说道:“有何不可,不过,我这弟子莽撞,也当与这位海蛟门的少门主陪个不是!”
胡威一怔,问道:“你怎知我是少门主?”
何有道撇了一眼,冷冷说道:“当年你爹胡四海,可没少巴结何某!”
胡威愕然,问道:“你到底是谁?”
何有道哼了一声,也不作答,给了丁胜一个眼神,道:“还不去给少门主赔罪!”
丁胜闻言知意,忙道:“是!师父!”
只见丁胜拎了茶壶,掀开盖子瞧了瞧,又放在耳边晃了晃,听见了水声,于是走近胡威,给胡威倒了一碗,自己也倒了一碗,道:“胡少门主,方才是小的不对,口不择言,这以茶代酒,给少门主陪个不是!”
随后,丁胜先饮为敬,胡威瞧了,不疑有他,端起碗来,亦是一饮而尽。
只瞧丁胜憨厚的笑了笑,胡威摇了摇头,随即朝着海觉大师拜了又拜,道:“多谢大师替晚辈解围!”
海觉回礼道:“阿弥陀佛。”
接着转头看向何有道,做了请势,道:“何施主,还有韦大人,请。”
海觉等人带着何有道三人从客栈出来不过一炷香的时候,客栈内,却已是乱成了一团。
只见那海蛟门少门主,胡威,竟已是倒地不起,面色青紫,已然是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