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微微一惊,只因那右侧落座的两人,上方乃是一袭旧道袍着身的贺冲云,而下方紧邻的正是那当初一心要害师父和自己,而眼下更是应该想自己不得好死的老东西,谭真智!
不过只见沈渊觉得有意思的事,若非贺冲云在其之上,否则旁的人一瞧,定然会先入为主,以为谭真智才是华山派的掌门!
在场之人,皆是江湖上的顶尖人物。
除了后来的沈渊与苏婉儿。
此时玄虚笑道:“元俭、洞阳,还不快来见过几位前辈!”
沈渊与苏婉儿躬身打礼,规规矩矩道:“是,师父。”
玄虚道长率先伸手朝向左右主位上的二人,道:“元俭、洞阳,先来拜会二位骆师叔。”
左首之人微微年长,络腮胡子,是掌派骆飞云,身穿褐色缎面团花深衣,头戴逍遥巾;右首之人,亦是胡须连鬓,一身宝蓝色直裰,头戴方巾,手上握着一柄竹骨绢面儿的折扇,此人正是这玄空堂的堂主,骆飞云的胞弟,骆飞鸿。
沈渊与苏婉儿同时抱拳深躬,行了一礼道:“晚辈拜见骆掌门、骆堂主。”
接着又听玄虚道长又道:“徒弟们,来见过华山派掌门,你们贺冲云师伯。”
沈渊对贺冲云倒是无甚成见,只是因这谭真智,沈渊对这贺冲云,只能说是憎其人者,恶其余胥罢了。
再有就是这一派掌门却被长老压着,实在有些窝囊,十三年前便似如此,眼下瞧着好似更甚当年,这也使沈渊打心底有些看轻了贺冲云。
不过此时逢场作戏,沈渊这一拜,倒也并不在意。
只见二人躬身拜道:“晚辈见过贺掌门。”
贺冲云点一点头微笑道:“华山、武当皆源自全真,两位小友不必见外,只称师伯便好。”
北冥剑早已被沈渊用剑袋罩上,只怕有人认出这把剑。而此时贺冲云瞧向沈渊背后,忽然问道:“原来这位洞阳子师侄亦是用剑的高手!我华山以剑术见长,有几个弟子还算登的上台面,你们之间不妨多切磋切磋,互相进益。”
贺冲云的为人,他们这些掌门都是清楚的,说是切磋进益,当真是仅此而已,绝非那些心思多的人说话也大都是转弯抹角、话里有话。
只有谭真智,鼻翼微张,微不可查的打了个鼻息,脸色有些不悦。
沈渊离得袁彬稍近,余光一扫,正瞧得清楚,心里头冷笑不已。
这时玄虚又指着身旁这位道:“这位是峨眉派掌门青云子,虽然论辈分你们当称一声师兄,但其武功造诣却不下于为师,实为尔等之楷模!”
“元俭、洞阳拜见青云子掌门。”
青云子站起身来,竟是以平辈之礼还了一记,道:“两位师弟不必多礼,既然平辈,自当多多交流!”
沈渊暗道:“如此年纪,便能与玄虚道长、贺冲云平起平坐,实在是不简单,更难得的是,青云子这人身在高位,却是没有丝毫架子。”
此刻谭真智脸色极为难看,心中腹诽:“这玄虚当真是不懂事,骆氏兄弟乃此间主人也就罢了,自当率先拜会,可这场中以我为年长,怎的还先来拜会这二人!贺冲云也就罢了,毕竟为我华山派的掌门,在外总要给些面子,可青云子这后辈,为何要在我之前!难道就因他是峨眉掌门不成?”
这时玄虚含笑道:“徒弟们,这位便是华山派镇岳宫宫主,也是华山派长老,谭真智道长,你们也当称一声师伯。”
沈渊早就瞧着谭真智一副酸气,不禁想笑。
谭真智不好迁怒与玄虚、贺冲云还有青云子,但又觉得自己失了面子,只好将这股气撒在玄虚道长的两名弟子身上。
谭真智暗自里嘀咕道:“毕竟是他玄虚惹出来的,不好与他计较,他这两名弟子只能自认倒霉了!”
“哼!玄虚道长德高望重,怎会有你们两个不肖的弟子?”
沈渊与苏婉儿二人正要作势行礼,便听谭真智说出这话夹枪带棒、刻薄寡思!
苏婉儿只怕会横生枝节,正要委屈求全,余光便瞧见沈渊登时直起腰板,冷哼一声,问道:“不知谭道长何处此言?”
这语气颇为桀骜,竟是丝毫不将谭真智放在眼中,不由得让苏婉儿微微诧异。
不过苏婉儿多在江湖中走动,懂得左右逢源,生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于是拉了啦沈渊,又忙对谭真智拱手致歉,道:“前辈海涵,我这师弟性子耿直木讷......”
这话未说完,只听沈渊又道:“师兄,不必多言,此人污蔑师父教徒不严,他既然对我武当无礼,我等又何必敬他!”
谭真智拍案而起,指着沈渊骂道:“竖子大胆!”
苏婉儿气得有些头大,暗骂沈渊不识好歹,随即直起身来,冷眼旁观,就要看着眼下这情形他这位“洞阳子师弟”该如何收场。
不过苏婉儿转念一想,“洞阳子师弟”所做所谓好似又没什么么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