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寿松四人眼下各自倒在地上,已是汗颜无地。自成名以来,何尝有此败绩?
不管行至何地,但凡提起这“峨眉四杰”的名号,便不知有多少人心生敬畏,而那些宵小之徒,更是因不想去碰峨眉派的霉头,故而也闻风而逃!
如此一来,以至于这四人心高气傲,眼高于顶,而此次与沈渊对战,也实在是自不量力。所谓欲知人者,必先料己之短长,他们四人不能己知,又安能知人?
倘若他们四人能早早察觉到与沈渊之间的差距,当时就让那程沐灵与公孙夫人陪个罪,将此事就此揭过,便不会出这个丑,然事已至此,自然多说无益。
可是沈渊最后说得这一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如若这四人之中有一人服了软,那这“峨眉四杰”从今日起便成了江湖笑柄,当然亦使峨眉蒙羞!
但此时这四人若是不说出个甚么话来,谁又知道沈渊接下来会如何行事!
那陆方川在四人之中最为气盛,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撑起身子来,当下便喊道:“便是你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那也休想逼迫我们四人向你这不知廉耻礼仪的小人低头!我陆方川也与你直说,纵然我横死于此,也决不说一个‘服’字!”
“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渊听了这话,只觉可笑,“暗箭伤人之人反倒言我为小人,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话音一顿,举眼看向青云子讥道:“莫非青云子掌门平日里就是这般管教徒弟的么?”
这时便听青云子淡淡道:“飞针乃我峨眉派祖上传下来的绝技之一,是保命的手段,只不过毕竟属暗器一类,有些难登大雅。适才劣徒用飞针欲背后伤人时便已是输了,不过念在陆方川为救同门而贸然出手,我自觉倒是情有可原,不知沈庄主作何想法?”
“若是照青云子掌门这般说法,”沈渊冷笑一声,“我要再言此事,倒是显得我沈渊小肚鸡肠,不够豁达,不过你这四个徒弟目中无人,对沈某更是百般辱骂,你这当师父的怎的也要给个说法!”
“不知沈庄主想要甚么说法?”
“第一,沈某出手是因看不惯这姓程的丫头出手伤人,又对公孙夫人蛮横无礼,我要你这徒弟下台去给公孙夫人赔罪!第二、你这四个徒弟对我这个做长辈的出言不逊,让他们给我低头赔罪,说句‘沈师叔,我等服了’,我便一笔勾销!”
这话说到后面,沈渊则忍不住戏谑一番。熟知沈渊脾气秉性的,也不禁在台下掩嘴发笑,似那赵汗青道:“我便知道,沈渊兄弟此前吃的辱骂,他肯定要想法子找回来!”
钟不负也点头道:“他哪里是肯吃亏的!”
“要是这事放在本姑娘身上,”禾南絮气道,“他们这般辱骂,本姑娘非得让他们跪下赔罪不成!”
钟不负笑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不至于如此折辱,否则咱们有理也变无理了。”
禾南絮一跺脚,道:“哦!钟大哥是说我心胸狭小,无理取闹喽?”
钟不负闻言一愣,连连摆手,苦笑道:“岂敢!岂敢!妹子乃是女中丈夫,男子尚不能比之!”这话说完,也惹得赵汗青点头大笑。
禾南絮佯怒:“任你们两个笑罢,总之他们这么辱骂沈渊,本姑娘就是气不过,待寻到机会,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这四个目中无人的!”
赵汗青朝着钟不负挤了挤眼,小声戏道:“如此护着她那情郎,当真是情真意切,可惜沈渊兄弟脑袋发呆,要不然怕是他们两个都能洞房花烛了......”
这话说是小声,但禾南絮离得近,加上赵汗青声音粗,即便是声音压得再低,禾南絮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只见这一张肤白胜雪、吹弹可破的俏脸,一下子便红到了脖子根。
此时青云子看向台上四人,摇头道:“你们四个莫非起不来吗?要倒在地上何时?”
余寿松叹了口气,率先起了身,另外三人也纷纷站了起来,只不过一个个脸上皆是忿忿,就是不肯低下头来!
青云子知道这四人断不可能向沈渊低头认错,不禁摇头惋惜,道:“平日里为师太过娇纵你们,以至于你们不知天高地厚,口无遮拦!一对一,败了也不丢人,然而你们以四敌一尚且不胜,又哪里来的颜面!沐灵,此事因你而起,还不去向公孙夫人赔罪!”
程沐灵满心委屈,还道:“明明是那个寡妇技不如人,为何让我去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