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一听,终是松了口气,应了一声当即将宝剑甩了过去,公冶和纵身一跃,单手接住北冥剑,落在仇翁身前,拦住去路。
公冶和掂了掂手中宝剑,上下瞧了瞧,点头笑道:“不错,此剑照当年更利了些。”
这话里明着说得是剑,实际上,公冶和所指无非是使剑之人,让他欣慰罢了!
在这屠魔大会之上,见得沈渊武功深浅,便知这些年来并未虚度光阴,不过世事无常,当他心里念到自己这爱徒,无论是今日之名还是身上之伤,只能叹是命中注定。
公冶和看似心神全都放在这北冥剑上,可仇翁却不敢再动一步,他虽自恃武功绝顶,但面对剑奴这一传说中的人物,他依旧要慎之又慎,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仇翁只觉身子没来由的一紧,再一抬眼,只见眼前剑奴虽然黄发蓬乱、形如枯槁,又浑身脏臭,破烂不堪,但那一双精光射来,仇翁仿佛就被一头刚出笼的上古凶兽盯上一般!
从来没有人,能让天罗帮除帮主之外的第一杀手能有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一时间仇翁竟是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这一细微变化,引来完颜疏、魏墨的察觉,二人毋需多言,只相视一眼便不约而同的选择暂时罢手。
剑奴之名,便是在关外苦寒之地,塞北大漠之边,亦是颇有凶名。
今日完颜疏得见真人,心下大为触动,不禁开口道:“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得见真容,果真名不虚传!”
也不知这话是不是对魏墨所言,但魏墨听了去却不以为然,接过话来,淡淡说道:“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疯子罢了,莫非完颜教主惧他不成?”
完颜疏撇了眼魏墨,不再作声,可心里却独自念道:“魏墨的武功的确高明,至少不在我完颜疏之下,若是生死之斗,也是胜负难料。”
抬眼再看剑奴,完颜疏暗道:“这剑奴倒真是深不可测,与他相比,我一分胜算也没有,也不知他魏墨哪里来的底气,对了,如此人物怎会受困于此?”
此前,沈渊与霍腾也不过是大致上说了一说,这其中的细枝末节,又关乎十三年前的一些陈年往事,沈渊却是一概而过,故而霍腾也没法子与完颜疏说得清清楚楚。
再者说来,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霍腾是他完颜疏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兄弟要做的事,便是他完颜疏的事,只需一句话,便是千军万马他完颜疏也敢一闯,那些无关之事,更不会多问一嘴。
不过眼下,他却是对剑奴起了好奇之心,好奇他能在剑奴的剑下,撑过多少招!
魏墨绝非夜郎自大之人,但他知道,公冶和最大的弱点,便是那疯病!
只要能够逼公冶和使出那伪《九字剑经》来,便有又很大的机会将那疯病诱发出来,到时候,公冶和便是再没有一丝胜算,唯有任他宰割!
不过眼下的剑奴,倒也让魏墨心中一颤!
这世上用剑的绝顶高手,若论前五,魏墨绝对能排在其中,可即便如此,面对手上有剑的剑奴,他还是不禁口干舌燥,手心出汗!
此刻公冶和挡住仇翁去路,拖着剑徐徐逼近,突然目光越过仇翁,朝着魏墨嘿嘿一笑,老鸹般的声音顿时响在魏墨耳边,道:“你,不惧老子?”
魏墨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吞了吞舌头,又将剑收入鞘中,暗地里蹭干了手汗,往前踏了一步,对仇翁道:“仇翁,你先退下!”
仇翁回头看了看,还不待说话,便听得公冶和突然一声道:“老子不让你走,我看谁敢离开此地半步?”
这一声就如同响在耳畔,可仇翁猛一回头,公冶和却还在十步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