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顺声回过头来,只见公冶和手里拎着三个圆鼓鼓的包袱,不用多问,二人也知道这包袱当中究竟为何物。
玄虚道长一声叹气,除了气公冶和杀人成性,又有一丝惋惜和无可奈何。
沈渊起身迎上,拜了一拜,瞧着师父手中之物,这一时间心里头也是五味杂陈,不论这人秉性如何,杀人终归不是好事。
人命并非草芥,见着公冶和如同家常便饭,其实沈渊心里头也是有些难以接受,只不过公冶和毕竟是师父,又对自己恩重如山。
此前公冶和临去之时,沈渊并非没有劝阻,可以公冶和的性子,说一不二,定下的主意怕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反倒是挨了一通臭骂,岂能拦得下来。
玄虚道长此前埋怨,更是让沈渊感觉委屈,所以明知玄虚道长所言句句在理,他也要替师父辩白几句。
而眼下,纵然沈渊生有百口,也是说不出半分辩解的话来。
公冶和瞥了眼沈渊,将这三颗头颅扔在地上,自顾坐在桌旁。
白无影跟在后面,与玄虚道长、沈渊见了礼,道:“公羊叟踪影全无,看来没有回过家中,明日一早我便回崆峒山,将先夫尸骨下葬。”
玄虚道长点一点头,安慰道:“死者为大,还是先入土为安罢。”
回过头来又对公冶和道:“你也这般年岁,不知何时才能驾驭这心中杀念!莫非当真要自食恶果,死于非命才会甘心不成!”
公冶和冷笑道:“本就没几年活头了,趁着老子还在世,能杀些恶贼便杀些恶贼,留些清净在这人间,也算是老子的功德!”
“你!”
玄虚道长说不过他,恼道,“你真是强词夺理!”
“老子向来如此,玄虚,你今日才知道么?”
公冶和轻描淡写,更是让玄虚道长为之气结。
沈渊见此情形也是颇为无奈,想来德高望重的玄虚道长,唯有在公冶和面前才能如此失态罢。
不过眼下也当真让沈渊与白无影实实在在开了眼界。
两个耄耋老人,斗起嘴来也如小儿一般。
随即又听玄虚道长沉声问道:“你可想过,如何要对黄柏交代!”
公冶和先是一怔,回头反问道:“老子为何要给他交代?”
公冶和杀人而回以及白无影也去而复返的消息不胫而走,分别传到赵汗青与黄柏的耳中,二人起初皆以为带回来的人头是公羊叟的,可问过之后,却听说好像是拎回来三颗人头!
赵汗青乃江湖中人,况且标行平日里的干得也是刀尖上舔血的营生,听得这些话也不过寻常。
可是公冶和与白无影一同而归,分明是去了公羊叟的宅子,所以他所杀何人也能猜出一二,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不过黄柏却是骇得不轻,得了消息之后,心头不由一紧,只在心中念着,无论死的何人,只要不是两个外甥便好。可越是这么想,他这心里便越是慌乱。
按奈不住,急忙寻到赵汗青,恰好赵汗青要去一探究竟,见得黄柏前来,暗自叹了口气,暗道:“纸包不住火,但愿不是心中所想罢!”
同时拱手迎上,道:“想必黄先生也得了消息。”
黄柏道:“正是,想来问问赵大侠,那老先生所杀究竟是不是我那两个不孝顺的外甥?”
赵汗青摇一摇头,道:“此事我也不知,正要去看看,黄先生.......”赵汗青略微迟疑,随后道,“黄先生可愿同赵某前去,问个清楚?”
“这......”
黄柏听得赵汗青相请,反倒是犹豫起来,唯恐去了,看见自己不愿看见的事。
更深夜静,薄云遮月,使得月色黯淡,好在赵汗青手中举着灯火照亮,才不至于漆黑一片。
趁着火光,只见黄柏脸色不佳,赵汗青于是问道:“怎么,黄先生是怕......”
话才说了一半,黄柏立刻抬手止住,愁眉紧锁,点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