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不愿与他们多说半句,赵大哥,那字条是你找见的,待会子见了那些人,就由赵大哥来与他们说罢。”沈渊也不由分说,回过头来朝着张百户拱一拱手,道:“草民还有一事,想劳烦张大人。”
张百户忙道:“沈英雄请讲,但凡张某职责之内,绝不推辞。”
“非是难事,”
沈渊道,“钱家村有一老汉,家中被这群贼人害得不浅,草民答应他,将贼首首级挂于老龟山下,以慰百姓,我等不便久留,这事想要交给大人,不知可否?”
张百户沉吟少刻,道:“此事不难,这时候尚早,我这便令人敲锣打鼓,召人来看。只是沈英雄和赵大侠为民除害,此乃大功一件,上报朝廷必会有封赏,两位若无急事,不妨随在下回城去,即便看不上朝廷封赏,至少也要让在下聊表谢意!”
沈渊摇一摇头,道:“不了,我只想快些下山去,抓紧赶路,甚么朝廷功劳,沈某倒真是看不上眼。”
张百户尴尬一笑,忙道:“倒是我小家子气了。”
赵汗青知道沈渊脾气,倘若再这般说下去,免不得不欢而散,倒是让人觉得不好相与。
于是忙打着圆场,道:“不瞒大人,我等的确有要紧的事,着急赶路,还请大人体谅,至于这功劳,与我等也是无用,就不随大人而去了。”
话已至此,张百户也不好再言,只得称是。
随后一并下了山去,待到山下时,虎啸堂的弟兄还有田白光见到林月瑶后,皆是大为惊讶,私下里嘀咕着她怎么会在此处,虽是好奇,但此时终究不好相问。
车内公冶和听到动静,从小窗那撩开了帘子看了眼,暗道:“都是有缘的,倒是难为我这徒儿了。”
张百户命人传令,召集兵勇,等着的时候,沈渊趁着无事,问向林月瑶道:“你为何不告而别?又为何被那乌铁石掳到此处?你可知道你这一走,白堂主焦急万分,四处寻你?”
一连三问,让林月瑶不禁脸上发烫,一时间支支吾吾竟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垂首立在一旁,不经意这副羞愧模样,着实让人心生怜爱。
并非是她故意这般姿态,实在是因为沈渊语气颇为严厉,而且凶巴巴面带责怪,旁人看了,忍不住来劝,不过还未张口,便被沈渊一眼瞪了回去。
见林月瑶不作声,沈渊冷哼一声,道:“你回崆峒罢!”
林月瑶听得这话,脸色一下变得煞白,道:“非......非要回去不可么?”
沈渊见其可怜样子,心头不免也软了下来,叹了一声,道:“只要你不再任性妄为,便让你同行,否则你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许是经历这一番劫难,林月瑶终究是吃了教训,若非沈渊及时赶到,此刻她只怕早已被乌铁石糟蹋。
念及此处,此前她在天音堂时那一股子执拗已然是荡然无存,这江湖险恶,果然并非是说说的。
可是就这般回去崆峒,大仇未报,林月瑶到底是不甘心。
听得沈渊后来这一句话,林月瑶当即点头称道:“吃一堑长一智,月瑶已然知道这其中利害,断不会再任意妄为。”
赵汗青也劝道:“瞧月瑶姑娘这性子,向来是乖巧的,不过是因为这些变故,人嘛,总是有些脾气。”
沈渊不再看林月瑶,回头道:“赵大哥,我心中有数。”
这时候张翼、袁玉、以及魏金虎等镇岳宫弟子随着其他将士回到此处,这些镇岳宫弟子见到沈渊、赵汗青,神色复杂。
张百户早就看得出两方必有矛盾,也不作引荐,也不理会张翼等人,只在一旁看着那些投降的贼众。
张翼、袁玉看着眼前一众归降贼人,更是难以置信,脸上没有半分羞愧,倒是愤恨之色更是浓烈。
倒是魏金虎,站在远处,脸上一闪惭愧,摇头不已。
这一幕让张百户看得清楚,魏金虎时不时瞄着张翼等人,分明是不想让他们发现,可见这位魏道长似乎在镇岳宫内也并不是很受待见。
张百户瞧得见,沈渊、赵汗青自然也看得出一些端倪,不由得有些可怜魏金虎。